“裘乡找,你让常友通知一下,后屯村周边四个村的支村两委,村民小组干部,都上我这里开会。”王子君放下水杯,轻声的吩咐道。
召开四个村的村组干部开会,王书记这是要干什么?裘加成心中狐疑不解,暗自猜测着,但是人却已经走出去了,他得赶紧把王书记的安排落实到位了。
一般来说,乡党委书记开会最多也就是召集村里的支书、村长和会计三大员,其他村组的干部,并不在召集之列。这次也不知道王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y,居然破例了。
后屯村的支书也姓孟,要是论起辈份来,还是孟家五虎的爷爷辈的,这位孟支书之所以能够上位,主要是因为他乃是后屯村孟氏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者。
在农村,宗族势力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一到村委换届选举,这种影响力就显示出来了。就拿孟家五兄弟来说,因为人多势众,再加上一个比一个难招架,这孟支书能稳坐村里的第一把jiā椅几十年,跟这几个小辈儿在村里说一不二,也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在这孟家五兄弟闹事之初,当了一辈子支书,村里工作经验比较丰富的孟支书,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不管你乡里再怎么施行高压政策,我就是袖手旁观,大不了把咱撤职了完完。
虽然只有四个村,但是把村民小组的大小干部集合起来,那也有三十四号人,再加上这些村子因为挨得近,有不少村组干部之间还存在着弯弯绕绕的姻亲。
就拿孟支书来说,在座的三十多人中间,就有十几个跟他沾亲带故的,他一过来,这递烟打招呼的就有一二十人。
“老孟啊,你这家伙可得有思想准备,等着看吧,这会客室肯定是王书记专mén给你开的。”张洼村的村长张二狗,嘴里叼着一根散uā烟,笑yínyín的对孟支书道。
这张二狗论起年龄,比孟支书还小上两岁,但是他本家的一个侄nv嫁给了孟支书的表哥,这么一折腾,孟支书见到这张二狗,就不得不叫一声叔了。
年轻的时候,还不把这辈分当回事,但是随着年龄见长,这张二狗每次见到这孟支书,都会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孟支书虽然恶心,但是在农村,那必须得入乡随俗,规规矩矩的称他一声叔。
听到张二狗说话,孟支书不得不捏着鼻子道:“嘿嘿,二狗叔,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办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五个小子,他爹都被他们气死了,我能把他们怎么的?”
孟支书叫这位张村长,从来都是连着名叫,绝对不会叫一声叔,这里面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懂。
张二狗每一次虽然都腻歪,却也说不出什么,再说他二狗都叫了一辈子,还算有点抵抗力。
“嘿嘿,你说不干就不干了,王书记压下来,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张二狗嘿嘿笑了笑,低声对孟支书嘀咕道。
孟支书的脸è,变得有点难看,尽管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让他就这么从位置上退下来,他还真是五味俱全。
“大不了,我这个支书不干呗。”孟支书虽然不舍,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由不得他。
这张二狗也是一个活泛人,一看jī起了孟支书的ìng子,见好就收,不再挑唆。正在小声议论这件事情的村组干部们见到孟支书都有了这样的准备,一个个也都打定了主意。
没过多大一会功夫,王子君带着乡党委副书记张民强和副乡长裘加成就走上了会议室的主席台,乡党委秘书朱常友在三位领导落座之后,就要开始点名。
王子君挥了挥手道:“不用点了,我相信咱们西河子乡的干部都是好干部。”
听到王子君开口,朱常有就将点名册收了起来。刚才那些还有点懒洋洋的村组干部,此时也已经都停止了讲话。
朝着张民强点了点头,王子君示意张民强可以开始了,这也是一般会议的程序,领导讲话之前,总是要有一个主持人,而这张民强,差不多在大小会上,都能ún一个主持人的位置。
不过,还没有等张民强开口,将嘴中烟一把扔在地上的孟支书就猛的站起身来道:“王书记,这一次开会要是让我做工作征孟家兄弟的地的话,我先给您jiā个底儿,我没有办法。”
坐在一边的张民强和裘加成的脸è就是一变,他们当然知道王子君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却没有想到,这会议还没有召开,这村支书就开始撂挑子了。
怎么办,把他直接给撤了?倒也行,但是撤了之后谁能担起这幅担子,这可是个难题。村里的干部可不同乡里的干部有工资约束着,对付他们,大多都要讲究方法策略。
两人心中虽然也有些化解的办法,但是此时的主角却是王子君,两人沉yín之间,就朝着王子君看去,看王书记有什么指示。
“这位是孟支书吧?请你放心,今天咱们谈的不是征孟家五兄弟地的事情。”王子君轻轻地一挥手,淡淡的说道。
不是说孟家兄弟的事,王自己的话一出口,不但村组的干部呆了,就是张民强和裘加成心中也是一愣。
书记这是要干什么?
孟支书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把手会这么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毕竟是老支书,工作经验丰富,赶紧笑了笑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