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卓许完愿,又很高兴地看了一眼同心锁,说,“我们回去吧。”
时间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文光斗热出一身汗,郑佳卓也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两人步出公园,在海边找了一家小餐馆。
文光斗说,“今天奢侈一把。”郑佳卓还没拦住他,他拿起油糊糊的塑封菜单就开始点起来,“来一个糖醋里脊,再来个酱爆海螺,两碗米饭。”他点的这两个菜都是郑佳卓平时爱吃的,他自己也是无肉不欢。学生时代,条件有限,整天吃着食堂里的大锅菜,对肉自然有无限向往。
走了一上午,文光斗早就饿了,菜刚上来,他就风卷残云般吃起来,郑佳卓看着他,细细地嚼着米饭,不断给他夹块肉,用牙签挑出海螺肉,放到他碗里。
下午,因为天热,两人选择了图书馆,既为纪念两人的初识,也因为图书馆空调开放,是纳凉的好场所。这个时间,没到考试之时,人还不多。没有考试,没有课本,加上昨晚睡得很晚,几乎没睡着,静悄悄的图书馆教室让文光斗有些困,他们选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文光斗把头枕在郑佳卓腿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郑佳卓没有看书,她凝视着这个男生,这个躺在她腿上的与她肌肤相贴的男生,她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的黑发、眉毛,脸颊,三年了,自己与眼前这个男生或者说男人朝夕相处,他的音容笑貌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将来与他生儿育女的家庭生活场景,心里处处荡漾着甜蜜,充满着对毕业后生活的憧憬。
三年里,象其它大多数恋人一样,他们也经历了拉手、搂腰、接吻、抚摸等过程,作为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生,文光斗不止一次想突破最后那道线,郑佳卓始终不同意,文光斗虽然渴望,但也尊重她的意见,这让郑佳卓反而感到歉疚。她并不是不懂性,女生宿舍里有次借了一部影片,叫作《本能》,迈克尔?道格拉斯和莎朗?斯通的激情演绎,让当时宿舍里的许多女生,脸红心热,呼吸急促。与文光斗在操场约会,时时会听到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声,偶尔会看到有人扔掉的避孕套,她总是耳红心热地赶紧逃掉。不止一次在梦中,她梦见与文光斗在做那事,醒来害羞之余却禁不住回忆梦境中的片断。
她时常问自己,如果文光斗硬要,她会不会给?那是勿庸质疑的,她是如此爱着他,他是她的亲人,她的恋人,她的丈夫,将来还会是她儿女的父亲,她愿意为他作任何事情。
亲人,郑佳卓突然想起,家里父母对他们俩的事态度模糊,过年的时候,她向家里提过,要文光斗到家里坐客,父母说等毕业再说,连一向疼爱她的哥哥,也是这个态度。她心里藏不住事,回来后就跟文光斗说了,文光斗却不以为意,说父母这样做也是正常的,将来会水到渠成的。让她不必过于担心,还玩笑说,“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能飞上天去?”
对,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要让我这个可爱的男人大学四年没有遗憾,郑佳卓情不自禁地又捏了捏文光半的鼻子,文光斗扭扭头嘟嚷了一声又继续睡。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被头压得有点麻的双腿,活动了一下,回想起文光斗第一次在教室把头压在自己腿上,那种又麻又痒又心慌又幸福的感觉,让她呼吸急促,坐在周围自习的同学都忍不住看她,惹得文光斗为这事笑了一个周。
“想什么呢?几点了?”文光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没什么,”郑佳卓说。
“走,吃饭去,就在南区食堂吃吧,这是我在学校最后的晚餐了。”文光斗开起了玩笑,听到吃饭,郑佳卓一下子又想到刚才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脸感觉微微发烫。
转瞬间,她又下定了决心,她两只手紧紧握住文光斗的胳膊,把身子也依偎过去,走出图书馆。
两人在南区的第三食堂吃过晚饭,这里的西红柿炒鸡蛋酸中带甜,红烧茄子香甜满口,一直是两人的最喜欢吃的菜。
吃罢饭,文光斗到小卖部买了“洽洽”瓜子和几包杨梅蜜饯果干,小女生都爱小零食,郑佳卓也不例外。
“你等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刚才告诉我,我给你买了不就行了吗?”
“不告诉你,”郑佳卓羞涩地道,“你会知道的。”
看着郑佳卓又进了小卖部,文光斗有些纳闷。
南院是老校区,从建校初开始栽种的白杨经过几十年沐风栉雨地生长,粗得几人抱不过来。夏天,绿色婆娑,遮荫蔽日,清凉成片,一代代学子就这样在杨树叶绿了黄了的时光中成长、毕业。
走过林荫路,进入广场。两人找了处僻静地坐了下来。夜色阑珊之下,不少成双入对的男女同学都互相依偎地坐着,大家声音很小,夜色下也看不清是谁,互不打扰,也有不少男女同学手挽手,徜徉在这里,晚风吹拂,清爽舒心,月光柔润,更显情意。
郑佳卓剥开一个杨梅放入文光斗嘴中,自己也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有如此时的心境。
旁边一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并伴随着一阵哭声。俩人屏住呼吸,静静细听。可能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明知这样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
“非要分手吗?家里人的意见就那么重要吗?”一女同学哭着说。
“他们养了我二十多年,他们的话我总得听,”一男同学喏喏地说,“我妈,”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妈为我们这事都病了,你让我怎么办?”
这个人文光斗认识,郑佳卓也有印象,是院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名叫黄骏,父母给起了个好名字,曾与文光斗一起竞选过校学生会主席,父亲是云海那个局的局长,经常有事没事请大家吃饭。
这人一头圈发,皮肤白净,平时见人就笑,挺有人缘。不过,文光斗见不得他当面谄媚老师的样子,平时与他没有深交。他的女朋友是美术系系花,高挑出众,也挺漂亮。据学生会那帮经常对系花垂涎三尺的小弟讲,系花还曾为他打过胎。
“我们当初的誓言你都忘了吗?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唉,当初,让我怎么说呢,”黄骏说话很没有底气。
没等他说完,文光斗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