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松口气,苦笑道:“想不到发生这种事情,麻烦廖医生了。”
廖医生简单安慰几句,临走之前,犹豫一下,严肃道:“赵老师是我最尊敬的人,你要小心点。”
赵致看着廖医生离开,心中苦涩,暗道:“我何尝不知道事情复杂呀。只是作为老师,我可以抛弃学生,离开高三九班吗?”
秦超还没有回来,赵致忍不住走出医院,老远便看到一道令人心颤的身影坐在大树下抽烟。
烟雾萦绕在属下,黄昏将至,霞光扑在身上,秦超显得忧郁,令人心疼,那张清秀的脸庞属于高中生,但是那双眼睛布满沉重和沧桑。
爷爷失踪,朋友遭劫,秦超未免经历太多。赵致母爱泛滥,见不得别人悲伤,来到秦超跟前。
阴影笼罩,香风袭来,似金风玉露相逢,该有美好事情发生,秦超却是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将烟头磨灭丢进垃圾桶,望着绝美的容颜,可以让无数男人疯狂的赵致,笑道:“想要安慰我吗?”
赵致点头,认真道:“高考还剩不到两个月,你不要耽误学习。”
秦超微笑。
赵致刚生出的怜惜,立刻被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覆盖,咬牙道:“秦超,你不能因为外面的事情耽误前途。”
“而且,他们很危险,你双拳难敌四手。”赵致强调,狠狠道,“我看出来事情不简单,很可能牵扯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云景市那些人不**律的。”赵致提醒道。
秦超任凭赵致教育,没有接话,当对方说完,缓缓起身,伸出双手,按住赵致的香肩,赵致浑身一震,本能想要离开,但是根本不停使唤,呆呆看着秦超,看着那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人活一口气,骨气比成绩重要。”
说罢,秦超径直离开。
赵致咬着嘴唇,忍不住流出泪眼,这不是生离死别,但她知道,秦超现在离开,回来之后的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他。
没有阻拦,赵致知道这是秦超选择的道路。
“我这是怎么了?”赵致擦着眼泪,叹息道。
秦超离开医院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报仇,而是来到了胖子的家里。其实胖子的家剧烈城中村没有很远,五个公交车站。杨父母为了给胖子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忍痛花费每月六百元的租金,租用了一个文化局退休干部的房子,两房一厅,小区属于老区,有着良好的学习环境,不像城中村,鱼龙混杂,晚上夜市嘈杂,影响学习。
杨父母靠着摆地摊,每月大概一千多块收入,加上国家低保勉强维持生活,紫荆花高中的学费全免,当年胖子的成绩算是一般,但语文很强,参加了不少征文大赛,得到国家级的奖项,因为如此被紫荆花高中看中。
为了此事,杨父母喜极而泣,家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差点让整个小区都知道儿子考上了紫荆花高中。
可惜变化无常,胖子偏科严重,加上疼惜父母辛苦,无心念书,便自暴自弃,成绩一落千丈,杨父经常皮鞭伺候也无济于事。
久而久之,两老以泪洗面,胖子依旧我行我素。
如今,家破人亡,父子躺在医院里,母亲则是重伤在床,一家人受到了极为不公平的对待。
秦超来过胖子家一次,那时候右手没有变化,还是个普通的人,得到杨父母的热情款待,吃了一回老京城的红烧肉,至今难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推开门,传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以及房间剧烈的咳嗽声,秦超心中酸楚,走了进去。
“臣民回来了?”房间传出杨母虚弱的声音,可是看到秦超,面色苍白,慌乱道,“臣民呢,他爸说出事有点事情,现在都没有回来。”
秦超打量着杨母,发现她因为长期疲惫,身子很瘦,与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脸色泛白,两眼无神,这是中气不足的表现,需要休息以及滋补。
杨母的手臂打着石膏,行动不方便,但急切的眼神,令秦超不敢对视,更不敢说出真相。
“臣民出事了?”杨母颤声道。
秦超笑了,将激动的杨母扶住,放在床上,倒了一杯白开水,安慰道:“阿姨,我来这里是报喜的啊。”
杨母疑惑道:“什么喜?”
秦超笑道:“杨臣民作文大赛获得了一等奖,而且得到了一位好心人的资助,将来考上大学的所有费用都不用操心啦。”
杨母啊了一声,惊喜道:“真的?”她拼命赚钱,也是为了胖子上大学存钱,现在有助学贷款,但是生活费也不低,两夫妻不想胖子在学校受委屈,打算每月给胖子一千生活费,所以平时很努力,冒着被城管驱逐的风险摆地摊。
听闻好消息,杨母激动起来,急忙道:“臣民呢,我要和他说说话。”
秦超为难道:“杨叔叔和他亲自去感谢好心人,可能来不及通知你,这不让我来报喜了嘛。”拿出口袋里的所有钱,一共两千块,还是从恶人身上打劫的所有收入,全部放在桌子上,“这是臣民获奖的将近,两千块!”
杨母看着桌子上的钱,眼泪直流,喃喃道:“我儿子有出息啦,写作文获奖都可以赚钱呀。”
秦超心中很堵,但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不断恭喜杨母,直到她不再怀疑,才告辞离开,但刚走到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所在门口的树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