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就开口询问可能会激起张大姐的不满情绪。即便她真的知道什么,闹气情绪来,说什么都不肯讲,也一样不好办,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的听她哭一哭,发发牢骚,等她稍微平静一点了再开口发问。
这位张大姐又哭哭啼啼的控诉了半天。从自己不顺心的职业生涯。到婚后吃苦耐劳挨过来的这么多年,回忆了一下搬进宽敞明亮新房子之后的幸福生活,一对比眼下的处境。就又哭了一番,到后来干脆忍不住摸出手机来,连避讳戴煦和方圆这两个陌生的警察都没有顾得上,就直接拨了一通电话给她离了婚的前夫。哭得肝肠寸断,无比委屈的把自己这种走投无路的处境说了一遍。电话那边的前夫到底说了什么,戴煦和方圆无从知晓,只知道张大姐的情绪倒是慢慢的平复下来了,虽然不至于破涕为笑。却明显有着云开雾散的趋势,大概过了三两分钟,她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稳定下来了。
“算这个死男人还讲良心。知道我跟他过了二十来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功劳苦劳哪一样都不少,一听说我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儿,说别的先不管,一会儿先打车过来接我回去家里住着。”张大姐刚刚哭红的眼睛还没有消肿,不过语气倒是已经转忧为喜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得到了前夫的关怀,她似乎觉得心里面非常满意,也有心思回应戴煦他们了,“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儿来着?”
“是关于你楼上邻居的,我们想问一问,你对你楼上的那户人家有没有什么了解?”方圆确定这位张大姐确实是镇定下来了,这才开口问。
“我不认识楼上的人,连面都没见过,就知道住楼上的人应该是在我搬来之后才搬来的,房子是租的,人没见过,就是那家的房东把房子准备租出去之前,过来收拾房子,正好遇到我姐姐过来看看我在这边住的怎么样,我姐姐好像是跟楼上那家的房东认识,在走廊里遇到了还聊了几句,进来之后跟我说楼上把房子租出去了,不知道租房子的人素质怎么样,万一要是特别不讲公德,特别吵闹,或者是有什么暖气跑水啊,卫生间、厨房跑水啊之类的事儿,让我别去找人家说道,怕我就一个人,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会吃亏,说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就跟她说,她帮我找那一户的房东。”张大姐回忆了一下,把自己能够提供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真的,我当时也挺担心的,这可不是对门或者楼下之类的,楼上的邻居什么素质,这可真是太重要了,万一遇到那种没公德心的,大半夜在屋子里叮叮当当,我可真是得疯了,本来离婚之后就没睡过几宿好觉,再被人折腾出神经衰弱来。结果后来发现我也是多余,楼上住的那户人,就跟不存在一样,平时都静悄悄的,要不是有的时候我能听见走廊里有上楼梯的声音,都得以为自己楼上的这个房子根本就是空的,没有住过人似的。”
“那你知道楼上的租房人一共有几个么?”戴煦问。
张大姐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感觉应该挺少的人吧,人多了再怎么控制着,也不可能那么悄么悄的没有什么动静,对不对?反正这种老楼房,条件差是差了一点,但是比现在的新楼房来说,楼板倒是厚实,所以隔音也好一点,我平时也不太能听得到楼上有什么人走动的声音,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就最近这一两个月内吧,我隐隐约约的听到过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听不清说的什么,就只能听得出来是男的说话,不像是打电话,像是俩人面对面那么聊。”
“确定是两个男人么?”戴煦一听这话,立刻开口发问,“那这两个人说话的内容你一点也听不清么?或者听不清内容的话,语气语调怎么样?”
“内容我是真听不清,我也没有顺风耳千里眼,”张大姐被戴煦问的有一点无奈,“肯定是两个男的,女的声音比男的尖,一听就能听出来,错不了。语气语调……这个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也不是那种什么专家,还能判断出来什么情绪什么内心世界的,反正在我听着,应该是住在楼上的人带了人回来,俩人说的话肯定不是特别平常的,要么就是高兴,要么就是不高兴,反正带着情绪。当然了,这也是我猜的,我就是觉得平时大多数的时候屋里都静悄悄的,就算有人上楼了,也是一个人的脚步,也没什么人说话,偶尔忽然多了一个人讲话,那肯定是带朋友回来,俩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声音稍微高一点,听不清说什么也听得出来语气有点带着情绪,另外一个就比较平静一点儿,说话声音也比较低,就更听不清了。反正俩人都是男的我绝对能肯定,我自己就是女的,女的平时说话不管声音粗细,要是真的生气了或者太高兴的话,一下子调子就升上去了,就不可能听不出来。妹子,你也是个女的,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她说着,还把问题顺手抛给了在一旁做记录的方圆。
方圆听了之后,对她笑了笑,点点头,想起楼上卫生间里发现的死者已经被人砸得面目全非,于是便又顺势问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那你听到有人上楼去的时候,有没有在门镜里看过住楼上的人长什么模样?”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张大姐一听方圆这么问,连忙摆摆手,“一个是我之前因为离婚的事儿一直心情不太好,没有什么心思去搭理别的事情,不瞒你们说,这婚离的我有点后悔,当初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话赶话说到那里,脑袋一热就嚷嚷着离婚了,真离了之后才觉得挺不值得,所以我一天到晚光后悔去了,哪有心思去搭理别的事儿。再一个,我没事儿听到点声音就趴门上偷看外面上上下下的是什么人,那我不是成了变【河蟹】态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