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煦摆摆手:“不是杨大队,杨大队也挺反感这件事的,是上头,把包括杨大队在内,还有我,汤力,唐弘业,所有参与这个案子调查的人都给叫去了,特别为这件事开了一个会,说是因为那篇报道被转载了很多遍,在市民当中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其中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进展,第二件事就是向文彦的第二篇报道里面,咱们几个不是都比较‘幸运’的在报纸上抛头露面了么,并且都是不太配合的态度,上头觉得咱们这样的做法,也不利于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容易让人觉得做派太过于官。僚,所以让咱们之后注意,一方面要加快节奏,限期破案,另外一方面,还得和媒体搞好关系。”
“他把咱们给编排成了那个样子,无中生有的对案子胡写乱写,咱们都没有追究他造谣中伤呢,还要咱们去和他们搞好关系?”方圆觉得自己简直气笑了。
戴煦摇摇头:“没有办法,这种时候,把控了话语权的人往往占据优势,咱们也只能先顾全大局了,毕竟想要澄清,你就得拿出证据来,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你肯定是懂的,向文彦说咱们态度敷衍,不耐烦,不配合,他拿出了几张照片,不管是拍摄角度,还是看图说话,至少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了,咱们想要证明我们没有不耐烦,没有敷衍,事实不是那样,他报道的也严重失实,那么证据呢?我们能把现在手头的调查进展原封不动的发出去作为证据来澄清么?”
方圆有点气馁的摇了摇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调查进展和细节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反复的拒绝向文彦的采访要求了。
“算了,别想这个了,”贺宁看方圆因为这件事眉头紧锁,似乎比方才她父亲带着再婚的那对母女跑来胡闹的时候还要更加不开心,赶忙安慰她,“清者自清,只要有事实在,什么误会都是暂时的,该明白的人,不用多费口舌,摆事实摆面前自己就明白了,那些装傻充愣不通人理的,说多少遍也没有用。”
“是啊,所以就这样吧,上面已经发话了,回头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做,只不过是得抓点紧罢了,也没有什么大影响。”戴煦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我就是不知道你醒没醒过来,所以开完会过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多休息吧。”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方圆一看他是要走,连忙撑着身子从病床上面坐起来。她想要回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来自己也确实不想住在医院里,二来贺宁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假如戴煦同意她去借住两天,那样自己在家里,贺宁会比较方便自在一点,就算戴煦不愿意贺宁借住,她也可以陪着贺宁去找一家价格合理又安全的旅店,把她给安顿好才行。
戴煦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方圆的额头,发现方圆额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滚烫,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发凉,于是又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打完的吊瓶,点了点头,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的医生问一下,如果医生也觉得没有问题,那一会儿拔了针咱们就走。”
说完他就出了病房,到医生办公室找值班医生去了,方圆躺了这么久,也有点躺不住了,尤其是听戴煦说完了单位领导给他们开会,所有人齐刷刷的挨了批评的那件事,心情就更加不平静,她知道戴煦平日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流露出那么无可奈何的表情,恐怕上面的施压也不会太小就是了。
一扭头,她发现贺宁正满眼含笑的盯着自己呢,方圆被她看得有些心里面发毛,忍不住开口问:“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呀!”
贺宁没说话,伸手往方圆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医生问一下,要是医生觉得没问题,咱们就回家!”
方圆看出来她是故意在学戴煦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又羞又恼,伸手不轻不重的把额头上贺宁的手拍掉,等她一眼:“我可还病着呢,你就闹我吧!”
“啧啧,你这没良心的妞儿,怎么就是我闹你了啊?我是觉得刚才有个人这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感觉好像不管是主动的那个,还是被动接受的那个,都挺习以为常的嘛!”
“你别闹了,乱说什么呢。”方圆尴尬的一个劲儿比划,让贺宁不要说这种话了,万一这个时候戴煦问完了医生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
贺宁笑够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却又略显忧伤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咕哝着说:“我现在才明白,真的关心根本不需要动嘴,从行动上就能看得出来,嘴巴上再好听的话,其实一点价值都没有。”
方圆觉得她这种感慨背后一定有不太愉快的缘由,但是既然贺宁现在不想说,一直回避这一类的话题,她也就识趣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谈论。
很快,戴煦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士。
“医生说你现在状况恢复的不错,回家休息也可以,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他笑眯眯的对方圆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