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的人适时在京城露面,所有的留言都会不攻自破。虽然名誉肯定会有些损伤,但也不是不能修补的。至于那个女人……从今之后,她倒是要将目光投在内宅了。
古人说的对。一屋不扫好,何以扫天下。
孟如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任少青满眼失望,盯着孟如嫣看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就这么瞧不上我么?”
孟如嫣闻言厌烦,抬眼见昏暗中的任少青神态似乎有些异样,想着此时不是得罪他的时候,便放柔了声音,安抚任少青道:“我们这般,算做是什么?难道任公子觉得,我这个名誉受损之人,还能嫁入皇室为正妃么?”
她说的有些酸楚,睫毛闪动,似乎很伤心:“届时肯定要被退亲了。难道,任公子也不愿意明媒光明地娶我这个名誉受损之人?”
任少青差一点就要答应了。
孟如嫣说的实在有道理。她即便现在回去了,失踪了一夜,皇室十有八九不会在容她进门。那么,她一而再地名誉坏了,唯一他这个任十一,才是最好的选择。
合情合理。
任少青咬了一下舌头,才冷静下来,瞪着孟如嫣,恶狠狠地道:“你欺我!我……”
到了京城,他不过是任家诸多子弟中的一个,而她依旧是名满京城的孟二小姐!即便她闺誉有瑕疵,她已经不会看上他!她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想要他送她回去罢了!
再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得罪了孟府得罪了英王府得罪了延平郡王,更是打了整个皇室的脸!回去,他任少青还怎么回去!她只是瞧不上他,却看不到,他为她牺牲这么多!
一辈子的前程都毁了!
任少青心中憋着火,似乎想要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但却控制住,没有说出口,剩余了一丝理智。
孟如嫣也恼了,握着粉拳“嚯”的一下起身,紧绷着俏脸,就要朝着门口走去。船上有些摇晃,她趔趄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衡。船舱狭小,只几步,她就已经走到门口,手够到了门,就要用力拉开。
“你做什么!”任少青闪身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她。
孟如嫣冷冷地道:“闪开。”
两个人一个要拉门,一个在堵门,离得如此近,以至于任少青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孟如嫣美丽的双目中的厌弃。
任少青心底突然串起一股小火苗,一把搂住了孟如嫣,粗暴地将她往那小床上拖。
孟如嫣咬着唇,不断地挣扎,奈何任少青比延平郡王力气大的多了,她打出去的力宛若挠痒痒一般。
她挣扎的厉害,不知怎么露出一截如同最好的白瓷一般的颈脖来。幽香阵阵,美人在前,任少青眼中很快冲了血,燃烧着疯狂之意。
情急之下,就在任少青将孟如嫣压在床上,开始胡乱地动手脚之时,孟如嫣终于摸到了头上的紫檀簪子,握在手里握紧,双眸猛然一闭,将簪子深深朝着任少青的颈部刺了进去。
紫檀的材质不能说是多坚固,但打磨的光滑消尖,加上孟如嫣危机之下不知道比平日多出了多少倍的力气,那簪子“噗”的一声就刺中了目标。
孟如嫣和任少青同时都瞪大了眼睛。
任少青瞪大的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摸了摸脖颈,就这么软在了孟如嫣身上。鲜血这才顺着簪子往下滴落。
没有了动静的人格外沉。
孟如嫣躺在那里喘息半晌,才挣扎着将身上压着不动的人推翻开去,缓缓坐了起来。又喘息半晌,才朝着任少青看过去。
任少青依旧一动不动。
孟如嫣咬了咬唇,颤颤地伸手探了一下任少青的鼻息,见他还有气出,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眼中又多出一份快意。
她咬着唇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又摸了摸散落下来的长长的头发,想了想,伸手握住插在任少青脖子上的簪子,一咬牙一用力,竟是将那紫檀簪子拔了出来!
任少青全身的涌动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出口,如同利箭一般从那不大的洞口飚了出来,孟如嫣只觉得眼前一片血光。
“她杀了任少青?”花袭人从宋景轩处听到最新消息,惊讶万分。
“本来不至于,但那根簪子正好插在了他的大血管上,又被毫无防备地拔出来,以至于血流不止……自然也就没了命。”宋景轩本来不想给挺着大肚子的花袭人描述这样的画面,但又一想花袭人又不怕这些,便就说了。
花袭人将张大的嘴巴闭上,叹息道:“她一个娇小姐,在那样的境地,能这般冷静自救,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难得了。”
只是不知道她要怎么逃回京城来。
宋景轩很快解答了花袭人的疑问,开口道:“天明之时,船只靠岸补给,她就那么满身是血地冲到甲板上,高声对所有人说出她的身份遭遇,而且说出她杀人了。”
“因为出了人命,谁也不敢怠慢,立即就将她送到了当地的官府。在官府,她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让当地官府护送她回京。命案也一并移交。”
“涉及到京城贵人,当地官府不敢轻易宣判,便按照孟如嫣所言做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