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家小姐能看书看的如此入神。她倒也不敢打扰,又悄悄地多端了几盏烛火过来,将这一片室内照的更亮了一些。
任少容不比任少元。
她看书的速度要慢的多了。
一个时辰过去,书册也不过被翻了一半。
蝉儿看看时辰,有些着急了,小声提醒任少容:“小姐,明儿再看吧?仔细眼睛疼呢。”
“别,很快就看完了。”任少容头也不抬,又继续翻开了另外一页,完全没有睡意。
蝉儿无奈,只好继续陪着,心中更是对这书册越发地好奇了起来。
蜡烛换过了一支,任少容终于看到了翻过了最后一页,只见她脸上顿时涌起许多失望,口中嘟囔道:“哥哥怎么搞得!居然没有写完吗?这是讨厌!”说着将书册不高兴地往凳子上一扔。
“怎么了?”蝉儿迷糊地道:“小姐不是很喜欢吗?”
“没有写完……”任少容抱怨一句,又将那本书册爱惜地拿了起来,又从第一页开始翻起,似乎想要再看一遍。
蝉儿连忙将书册从任少容手中拿走,赔笑道:“小姐,不如看看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吧?肯定也是有趣的东西。”若是让任少容再看一遍,今晚就都不用睡觉了。
任少容一听也是,便招了招手,让蝉儿将锦盒拿了一个过来。她亲自打开一瞧,立即笑了起来,道:“啊,居然是孙猴泥人!捏的真像!对哦,它们就该是这样子啊!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蝉儿却是看不明白。
锦盒里四个泥人,一个穿袈裟的和尚,一匹马,另外几个长的凶神恶煞奇形怪状的又是什么?
任少容见蝉儿迷糊,倒是十分开心,精神奕奕地给蝉儿介绍起这套泥人的来历故事来:“……它们都是这书册里的人物,这个好看的和尚呢,是这几人的师傅……不,也不对,这几个徒弟不能说是人来着……”
蝉儿听任少容介绍,也觉得有趣。但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忙将另外一个锦盒打开,一看也是同样的人物,只是造型动作不同,給任少容欣赏了一会儿后,道:“小姐,您这么说的,我心都痒痒了。”
“不如让婢子也看了这故事之后,再与小姐您讨论印证如何?”蝉儿将任少容推上了床,嬉笑道:“小姐您还是先休息吧!也体谅一下婢子,有空读个书!”
作为这样人家的贴身丫鬟,她们自然都是认字的。
“好吧,怕了你了。”
任少容觉得蝉儿说得对。如今只有她自己看过,其中喜悦精彩之处根本无从分享交流,实在不过瘾。不如让蝉儿也看过之后,两人才来说话,肯定更有意思。再者,她从未熬到这么晚才睡,也是累了。
任少容上了床,打了个哈欠,睡下不提。
再说蝉儿吹灭了多余的蜡烛,将剩下一盏移到角落,用灯罩罩上之后,便借着这一片微弱的烛火,打开了书册,阅读起来。她也只有借着这样的时间,才能读书。若是明晨任少容问起,她还说没读过,任少容肯定会有些不高兴的。
果然奇妙。
蝉儿翻了几页之后,顿是不再觉得困倦,一路贪婪地读了下去。
待她读完,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蝉儿恋恋不舍地合上书本,查看了一下任少容,带着书本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交代了门外面的小丫鬟注意一下里面之后,就回到了耳房,她和另外一个大丫鬟名叫蝶儿的住处。
蝉儿推醒了蝶儿。
“你不在小姐屋里值夜,回来做什么?”蝶儿被吵醒,语气有些恼,又有些酸酸的,道:“小姐现在一刻可都离不得你。”
“别冒酸水了。”蝉儿将屋里油灯拨亮一些,没好气地道:“我回来,不还是想要给你指个路,好让小姐原谅你来着。你倒是不识好歹。”
“你有什么法子?”蝶儿一下子坐了起来,也不困了。
她之前因为一些事惹了任少容不高兴,已经被冷落好几日了。虽然任少容没说怎么罚她,但大丫鬟这个职业也是竞争激烈的,若是她被长久冷落下去,怕清和郡主就会认为她没用,要让别人来代替她了。
那样的话,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所以,蝶儿一听蝉儿说来教她的,立即就激动起来,握住蝉儿的手,讨好地道:“好姐姐,就知道你对我好!快说说,有什么法子?你在小姐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蝉儿也没多卖关子,便将手中书册递给蝶儿,道:“看见没有?小姐今日新得得书,一口气看完了才睡下了,喜欢的不得了。这是手抄本,没写完了,外面肯定没有卖的。你字写的好,若是连夜替小姐誊抄一本出来给小姐送过去,小姐定然就能原谅你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