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果然,这东西没这么好收的,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要劫糊!
嘴角抽抽,把那荷包放到她手中,吕悦朝边上退了一步,就见她直接打了开来,见里面一对金灿灿的虾须镯子,上头镶着好大一对东珠,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才又装了回去,交给吕悦:“收着吧。”
……她这算是在检查?还是看了之后不喜欢才给自己的?
吕悦一头雾水的把那个荷包收进了怀中,再一抬头,看到宋女史又是一脸悲愤的表情坐在那里直倒气。
好半天,才回过气边,抬抬下巴,冲叶女史示意道:“我有事要说。”
叶女史表情淡定的“嗯”了一声。
宋女史嘴角抽抽,抬眼看了吕悦一眼,吕悦从她说“有事”时就想退了,可自家这位主子不发话,她哪敢啊?!
“那个我……。”
“你不用退。”吕悦才一开口就被叶女史顶了回去,把手中已经吹凉了的茶杯皱着眉头放了下去,挑眼看向宋女史,“何事。”
张张口,好容易才把那险些股出来的气给咽了回去,宋女史长叹一声,又看了低着脑袋站在那边装死的吕悦一眼,对叶女史道:“既然你已定了主意,我便不会再管。这孩子的事儿我不管,只是宫中的事情……。”说着,又看了吕悦一眼。
吕悦继续装死ing。
叶女史淡淡扫了她一眼:“她是我的人。”
那就是说也无妨的意思了。
又叹了一声,虽这孩子生的好,可到底是个什么心性,不得多看看?你现在就同他交了底,也不怕回头……算了算了,这孩子主意正,管的多还不如不管。
瞪了叶女史一眼,宋女史无奈开口道:“皇上把人手都撤回来了,查那两回事儿的。”
话只说了一半,毕竟身边儿还有个没打过什么交道的“内人”在,宋女史再怎么也不能立马把吕悦当成布影板。
叶女史淡淡一笑:“这是自然,都查到他自家儿子头上了,能不收手?再不收手,天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人来。”
“可我就是闹不清楚,他又不争那大位,又向来没那野心,闹这一出做什么?”宋女史眉头再皱,一时想不通。
叶女史又是一笑,八皇子闹这一出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大位找想,他为的那个缘由这会儿正站在自己身边儿呢。得意的一扬嘴角:“皇帝不查不是早就知道?若他狠得下心来,太后哪里又会找咱们进宫?”
宋女史神色一肃,这会儿倒似忘了吕悦似的:“只可惜,找的也太晚了些……当年那些宫人死的死、没的没,有些个事想查都不查不清了……。”
“与我何关?反正最多五年,我是必要走的。”叶女史垂着眼睛抬起手来,左右看着手上的指甲长短。
宋女史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罢罢……东北、西北那四个院子里头……。”说着,抬眼正色看向叶女史,“你还是得走一圈儿,看看情形。”
叶女史一脸好笑的挑挑眉毛:“师姑确定?那几处我早说要去的,你们拦着,怎么现在想起叫我过去了?”
宋女史脸上一讪,咳了一声:“之前是怕打草惊蛇……。”
“呵,不过是怕用了手段再闹得别人警惕起来吧?”叶女史凉凉一笑,“又不想使手段,又想闹清楚这些事情……这宫里哪里没点儿龌龊?有些人的嘴巴不撬是再撬不开的,便是再好的交情,也不能套出话来。”
“我知道……。”宋女史面带忧色,“不过是因在宫中,怕被人知晓了,以后难以行事,才想着稳妥……倒是你,小小年纪,形事莫要狠辣,不然再似你父亲一般……。”
“似他一般短命?”叶女史勾勾嘴角,站起身来,“我定会好好活着,师姑安心。”说罢,冲她点一点头,反手拉着因为听到“师姑”二字正在琢磨:这个师姑是对道姑的尊称呢?还是对师父家师妹的叫法呢?——的吕悦,走出了门去。
愣愣看着那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的模样,似是想起早先在山上,看着师兄拉着那女子朝山门外大步走去的模样,那般的坚定、那么的决绝,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轻叹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管他是男是女呢?他喜欢,他过得自在就好了。
“晚上用过晚膳我要出去,你床后的那窗子不要闭。”叶女史压根没理会宋女史走没走,带着吕悦就回了东间,进门便说道。
“……你要走窗子?”把脑子从“师姑”二字的真意中抽了出来,吕悦瞪大眼睛问道。她半夜跑去别的地方走窗子还好理解,可这可是她自己的地盘啊,怎么还要走窗?
“嗯。”叶女史淡淡的应了一声,指着那边的桌子,“昨儿你的字还没练完,继教。”
她貌似还是没回答自己,她为毛有门不走非要走窗子的问题。
直到中午棉儿过来摆饭时吕悦才恍然——貌似,她的事情是瞄着这个小丫头的?
或许因为棉儿本就是宫中的宫女吧?并不是被叶女史带进宫中来的。而自己……嘛,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女侠不正常,她倒是不必避讳自己。
想通了这事儿后,吕悦立即淡定了起来,摆碗放筷,跟棉儿一起伺候这位小BOSS吃完了午膳,这才自己二人用罢了。
连着三个晚上,每天入夜后,叶女史都要从吕悦那间屋子的炕后的窗子出去,直到半夜方回,一来二去的她也习惯了。见她回来后表情神色都正常无比,也就把这事当成了常态。在慈恩殿中日日当差倒是比在韶华殿中清闲了不少,再加上每日好吃好喝的,让人心宽体重……这体得,自然也就跟着慢慢上去了。
正德殿中,太子缓步走进,门边的一个公公笑着对太子道:“殿下在此稍等,陛下正在更衣,一会儿就到。”
太子微微点头,坐到侧面一把椅子上,自有小太监过来上茶倒水。
左右打量了一翻,这里是皇帝理事的所在,边上架着几架子的书册,桌上笔墨纸砚具在。平时单独接见大臣也是在这里。
父皇虽于女色一途上多有放纵,在政事上面却并非糊涂之人,虽当年几个皇子死的死、伤的伤,也只剩下他一个能扶得起来,可就算那几个还在,太后也断不敢把那些能亲手斩断自家血脉之人扶上大位吧……
心中正想着,挑眼见低头站在书桌后头的一个小太监有些眼生,随口问道:“瞧着倒是眼生,你是刚过来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