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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帘闲挂小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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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点的就陪着太后娘娘听戏,平安吉祥话儿论箩筐的说,小点的就跟着内侍们看制法船、放荷灯、莲花灯。小八小九小十自然是一路的,远远躲了其他人,凑在花园里放河灯。

胤礻我抓着个喜用馍馍也不认真吃,只是陪着哥哥们看内饰们放灯,百般无聊,伸出手拉着胤禩要说话,:“八哥,你说说,那些个娘娘们,平日里端着架子都当自己是天仙女儿,不过是一月不见荤,那些个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胡吃海塞?”

胤禩想起方才偏席上的妃嫔们,仗着皇帝注意力在戏台上,都是一付贪婪的吃相。肚里好笑却也不接话。

旁边蹲岸边拿草枝推着河灯的胤禟回了句:“老十你总是那么没脑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前些日子是谁闹肚子抱怨自己挨饿受罪难受啊?不过少吃了两顿你就见了我的饭碗冒绿光,好意思说别人?”

胤礻我被他说着了,脸上一时下不去,本就是皇帝特特养出来的呆霸王,伸出脚就给了胤禟屁股一脚,旁边的内侍也没拦住,胤禟就扑通一声掉落到水里,挣扎都不曾有一下,只见黑沉沉的湖面冒了几个泡就没动静了。

胤礻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他跟小九年纪相近,平日感情最好,不过是玩闹,哪曾想真的伤了哥哥,心里发急,口里却憋住了。旁边的内侍也急了眼,扑通扑通跳下去好几个,胤禩也想下水,被身边的内侍捉得死死的不放。

兄弟二人只好听着湖里哗哗的水声不绝,好在御花园的湖不深,不一会儿内侍们连拖带拽把人给捞起来了,胤禟已经是面色青白,牙关紧扣,胤禩忙推开内侍,撬开了他的嘴按着肚子控水,待到他吐尽了残水,才捏了他的口鼻渡气给他。

半晌胤禟才悠悠醒转,半眯着眼睛不住地呻吟,旁边的小十早自后悔的不敢动弹,只是紧握着哥哥的手心不放,胤禩见他缓过来了,就让内侍抱了胤禟,绕着小路打算先到温僖贵妃娘娘那儿去收拾收拾,大过节的惹出这等事,小十的屁股就不要要了。

一路上兄弟两个都不做声,一个是又愧又担心,一个是又担心又生气,一个握着胤禟冰冷的手,一个扶住他潮湿的头,一团奇怪形状的阴影向着温僖贵妃娘娘那儿挪动。

妃嫔们都去陪着仁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送神还愿了,宫里只有值夜的内侍,胤礻我素日横行惯了的,吆五喝六地指挥着他们忙得如蝴蝶飞,那些宫人只知在宫里若要能安生立命,闭紧嘴巴努力干活才是正道,也不敢深问究竟发生何事,安置了几位阿哥便退到一旁服侍。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九,胤禩心底很是难过,既心疼胤禟吃苦,也暗恨胤礻我鲁莽,明明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还让弟弟受了伤害.

默不作声扶着弟弟坐起来,旁边的几个内侍跪捧着托盘,盘里摆着碗姜汤、几条布巾等。胤禩轻轻把弟弟拉到自己的怀里靠着,胤禟早已解开的头发散乱着,毛毛刺刺地扎着他的手脸,胤禩顾不得自己的感受,只拿布巾帮他擦干净头发。

那边给宫人统一完了口径的小十怯怯地走了进来,可怜巴巴地瞅着哥哥,胤禩本不想搭理他,低了头自顾自地做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小十不敢任性,只得轻轻喊了声:“哥哥”,见胤禩没动静,越发靠近了些,软软放低了腔调:“哥哥,我知错了。”

胤禩也不抬头,倒是靠着他怀里的胤禟开口求情:“八哥,老十也不是有心的。”胤禩权当没听见,只是用布巾擦着他的头脸,半晌胤禩才说:“你来服侍他把姜汤喝了”。

听不得一声儿,胤礻我赶忙拿起盘子里的姜汤坐在床沿开始服侍胤禟,胤禩也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胤礻我越来越心虚,背上冷汗直冒,才开口说话:“老十,你素日里莽撞,我从未说过什么,男儿自当有这气派,整日家畏畏缩缩岂是我们爱新觉罗家子孙应该的?只是今日你这就不是气派了!”

胤礻我一向梗硬的脖子慢慢低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送到哥哥口里的姜汤是一匙赶不上一匙,胤禟知道他心里愧疚,张口咬住了汤匙逼他抬头。

那边胤礻我抬起头,胤禩放下布巾,拿过弟弟口里的汤匙:“小九平日跟你何等的好?你却下这样重手,今日好在是在宫里,施救及时,若是八月出塞你也这么犯一回病,小九怎么办?”

胤禟看见弟弟满脸通红,有心帮他开脱:“八哥,我也没什么事,老十不过是好玩,哪里记得是在水边?平日里他哪有欺负过我?”

胤禩叹一口气:“他若是故意找你茬,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有心出手的哪里避免得了?就是这种无心之过才叫人难受,明明是感情好,偏偏还伤害了兄弟岂不可惜?难得你们兄弟融洽,他这性子不改,等他大了有你跟着吃亏的时候!”

胤礻我抬起低到发酸的脑袋,正色看着自己的八哥:“八哥,你看着,我才不是那种欺负兄弟的人!我知道九哥身子不好,这辈子我都护着他,不让别人欺负他,我也绝对不会欺负他的。”

胤禩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弟弟一脸认真的小大人样子还来不及笑,床上的胤禟已经听得不耐烦,伸出脚给他了几下:“谁要你护着了?我才是哥哥,自然是我护着你!”胤礻我也不做声,只是把手上的碗丢给内侍,自己趴在胤禟身上,拿脸蹭着被子。

外面的铜鎏金花瓶盆景自鸣钟当当敲了几下,时辰已经不早。胤禩看看弟弟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让宫人服侍弟弟穿了中衣,随身的内侍早从阿哥所把胤禩的狼皮披风送来,胤禩用披风把弟弟紧紧裹成一个大蚕蛹,又顺手拿了胤礻我一顶白貂帽子坎在胤禟的脑袋上,找了个身阔腰圆的侍卫背着小九。

胤礻我找不到事情做,只好替哥哥拿着鞋子,这边胤禟撅起了嘴巴:“八哥,我能走了,让我下来。”胤禩也不理他,退后几步打量了弟弟几眼,发现他被自己包裹的很暖和,满意地点点头。

出来了才发现祭拜已经结束,火把灯笼分了几路回来,胤禩忙命身边的随从把灯笼熄了,带着弟弟们躲到了游廊内侧,待得人群都各自散去才出来。

急急赶着路,胤禩只盼早定回去了了这事,可惜皇天大凡是不肯随人愿的。眼看着阿哥所在眼前了,偏偏有人打着火把拦着了他。

“这不是八弟和十弟吗?罢了宴就不见了人影,害得哥哥我好找?”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清国的皇太子胤礽。

胤礽慢慢向那背着人的侍卫靠近,火把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庞闪着某种奇异的好奇神色。刚才听见人来回报,说是自己的弟弟行为诡异,特特等在这里,果然看见了好戏。

胤礽想着自己的弟弟胤禩平日里从不肯跟那些宫女们嘲戏,本以为他是假作正经,现在看看他身后侍卫背着的那个人,怎么看也不是女子,估摸着他也有龙阳之好。胤礽早就认出那狼皮披风是开春皇阿玛的赏赐,心里暗自咂舌,果然是大方啊,皇阿玛的赏赐都敢给一个内侍用。

美人头上的白貂帽子是温僖贵妃娘娘做给十弟的,他也记得,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值得他们两兄弟这样宝贝?胤礽很是好奇。低头又看见弟弟藏在身后的手上拿着的仿佛是只鞋子,他默默地笑了。

白貂帽子下飘散着湿漉漉的发丝,沐后发丝的清香暗暗浮动,引得他不可抑制的开始紧张,胤礽几乎都在嫉妒了,自己身为皇储陪着太后和皇阿玛累了一个晚上,他们倒好,悄没影儿地躲起来玩乐。美人伺候他们两个,也累到了吧,不然怎么一动不动?不知这样被紧紧包裹着的是怎样的风情呢?

胤礽忍不住伸手想拨开那些散乱的发丝,想看看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刚抬手,就被一旁的小十打掉了:“二哥,你干嘛呢!”

胤礽非常不悦,一直微笑着的脸冷下来:“怎么,只许你们开心,看都不让哥哥看一眼?”胤礻我到底年纪小,没听明白自己二哥的意思。站在旁边的胤禩可是一清二楚,心头不禁大怒。

他虽然早知道自己二哥有这断袖分桃的兴致,也知道前日瞅见的几个男孩都是他的娈童,却没想到他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就算误会这是弟弟的男宠,也不能这样讨要啊!纲常伦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没等到胤禩想到什么反击的办法,侍卫背上的小九抬起了头,冲着自己的二哥甜甜地笑了:“二哥,你就这么想念弟弟我啊!才一会功夫没见,就在这守着啊?”待得胤礽看清侍卫背上的人是自己弟弟时,脸就僵在了那里,胤礽平日虽是荒淫了点,可万分没料得自己调戏到了亲弟弟的身上一时也不知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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