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屋子里面噼里啪啦的一声,是东西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白思思一手托着镜子,一手抚着自己脸上的一道血淋淋的疤痕,满眼都是愤怒和仇恨,她狠狠的攥着手中的镜子。
她的指节分明,因为过分用力而失了血色。
白思思忽然之间,像是发疯了一样,又把镜子摔在了地上,她坐在梳妆台跟前,她的脚边已经堆满了镜子的残渣。
“去,给我拿面镜子来!”白思思冷冰冰的命令着身边的江流云。
江流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就朝着门外走去,而他在临走之时带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给白思思拿过来的第几面镜子了。
也许,容貌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第二条生命,就是这辈子的前途。寻常女子尚不能接受自己毁容,更何况是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白思思呢?
从云端跌落深谷的感觉比从始至终就呆在深谷更加的让人无法接受。
江流云把一面镜子递到白思思的面前,白思思伸手接过镜子照了照,无一例外的镜子再次的被砸碎了。
“去,再给我拿面镜子来!”白思思气恼的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
江流云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如此发疯般发泄的白思思,心里面十分的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代替白思思受着毁容之苦。
本来他也是想要救白思思的命,哪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造物弄人。
“师姐,你不要太担心,门主医术高超,他一定能够治好你的脸的。”江流云安慰着白思思道。
可是,白思思却反而破口大吼道:“师弟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在他心里面已经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了!他不会再喜欢我了!”
说着说着,她的泪汩汩流下,这泪水中含着悲愤和一丝悔意。
“不会的,就算门主不喜欢你,但是你毕竟是他的师姐,是前门主唯一的女儿,他不可能不管你的。”江流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拍着白思思不住颤抖的背。
白思思凄凉悲苦的说道:“可是,我不想只是做他的师姐,我从小就喜欢他,他是那么的优秀,在众多的的师兄弟姐妹中,唯有他永远都是我无法忽视的一抹亮点,我从来都是在身后仰望着他。”
“从前,我一直能够坚守着自己心里面的一丝希望,等待着苏离能够转身看到我,喜欢上我。”白思思继续说道,突然之间她的眼神转变的凌厉而骇人,“可是,自从红莲那个贱人出现后,师弟所有的目光都在她的身后了!”
江流云看出了白思思眼底的狠厉,他也知道从白思思接过黑衣人给的药粉之后,她的整个人都开始魔怔了,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温婉的白思思了。
“师姐,你太执着于门主了!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的!”江流云提醒道。
可是,白思思却没有丝毫的听见去。
“凭什么?红莲不过只在他的身边呆了一个月而已,师弟竟然爱她至深。而我呢?苦守了他整整二十年,他却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白思思哽咽而沙哑着,“这样难道对我就公平了吗?”
江流云欲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却看到苏离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多久了,又都听到了一些什么。
苏离进门,神色淡然自若中带着一点儿疏远之意,他的手上拿着一盒冰肌膏。
江流云看到苏离手里面的东西,心里面一喜,这个冰肌膏可是能够让肌肤再生,重新恢复如初的绝顶好东西。
白思思没有背对着门口,自然是没有发现已经来了。
于是,她又自嘲的说道:“呵,假如我不是爹的女儿,爹也没有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话,他也许都不会理会我……”
苏离听了白思思话,不由得皱眉,往事历历在目,他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师姐,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也不是时间能够衡量的。”苏离微叹了一口气。
他将手上的冰肌膏递给江流云,而后转身便打算离开了,但是,白思思却忍不住叫住了他。
“既然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又何必要答应那场成亲?既然你答应了成亲,又为何要在成亲的当晚要和那个贱人私奔?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私奔了,你又为什么还留下来,在我的面前恩恩爱爱!”白思思站起身来,注视着苏离,控诉着苏离对她做的一件件的事情。
她白皙的脸颊上,那道暗红色的疤痕触目惊心,让苏离看了有点儿心疼,毕竟也是从小照顾他的师姐。
他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的担心,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给白思思错觉了,这样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苏离道:“我承认,成亲是我的错,又因为当时正在气头上,我便赌气的答应了,可是那天晚上,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
“师弟,我求你了,那个贱人都已经变成不人不妖的妖怪了,你就收手吧!”白思思拉着苏离的衣袖,央求道,“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别人眼里面天造地设的一对,每天都活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之中,多好啊!”
苏离的大手却一点儿一点儿的将白思思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推开,尽管白思思抓得很紧,但是却还是不敌苏离的气力。
长袖一挥,苏离的走得潇洒恣意,不留下丝毫的留恋之情。
白思思颓废悲伤地瘫坐在原地,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无助而可怜。
江流云蹲下身子去扶起白思思,关切的问道:“师姐,你还好吗?”
白思思却推开了江流云的手,眼神顿时变得狠毒无比,盯着苏离离开的背影,心里面那股黑暗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放肆蔓延的火苗似乎是要将整个世界头毁灭。
有的时候,女人是比世界上任何生物都要可怕的物种,而促使她们如此的催化剂就叫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