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
感情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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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凯是艾克特爵士的独生子,也是骑士王的义兄。
不同于身为老师的艾克特爵士,也不同于作为辅佐官的梅林,凯是少女从小到大身边唯一的陪伴者。
所以,对这份纯粹的兄妹之情,我丝毫不感到意外,更没有升起一点嫉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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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你差不多可以下来了吧……”半晌,见少女依然牢牢挂在自己身上,青年无奈地提醒。
“兄长,你在嫌我变重了吗?”少女脸色故意一沉。
“哪敢……只要你愿意,让你挂上一个星期都没有问题。只是你现在可是有恋人的,你就不怕……”青年的脸朝我这边偏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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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少女一声惊叫,急忙从青年身上跳了下来。
“士郎,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少女手忙脚乱地冲我解释。
“安啦,我又没说什么。”少女手忙脚乱的样子和平时沉稳冷静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我觉得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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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爵士是吗,你好,我叫……”我走上前去,打算向青年介绍自己。
凯怎么说也是少女的义兄,这一层特殊关系也让我心中慎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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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大人,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了,难道您忘记了吗?”没想到,是青年先叫出了我的名字。
“咦?”
我心中惊奇不已,仔细回忆何时见过青年的脸庞。可是任我如何思考也没有任何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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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了一下,又把脑袋偏到了一旁。
再次回过头来时,青年换上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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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马场的马夫!”可能因为时间间隔较短,我一下子就找回了记忆。
当我因追赶离开卡美洛的少女未果垂头丧气时,正是马场的马夫用一席话让我重新找回自信。
当时就感觉那名马夫气质不凡,不像常人。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圆桌骑士凯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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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卡美洛吗?为何不早些告知我你还活着的消息?”闻言,少女惊讶地看着青年。
“这个……完全是因为梅林大人的要求啦。”将容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青年解释道。
“梅林?兄长见到他了?”闻言,少女紧接着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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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原本我在卡姆兰身负重伤,已经处于濒死时刻。这时好像周围的时间都完全停滞了一般,梅林大人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他问我,愿不愿意活下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青年娓娓道来。
少女只是认真地听着,没有发言。
“有这种好事,我当然答应了呀。要知道,我睡过的女人数量还远远没有达到目标呢……咳咳扯远了,吾妹不要露出那副嫌弃的表情啦,只是玩笑啊啊啊……总之梅林利用魔法治好了我的伤势,让我的身体恢复到了十八岁的状态,并教给了我自由变幻自身容貌的能力。从那天起,我就以新上任的马夫身份留在卡美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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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对我的勉励,包括这次来到影之国,也是梅林的命令?”想起之前的情景,我不由问道。
“这个……不全是啦。梅林大人告诉我,不久之后阿尔托莉雅会前往影之国,让我务必暗中跟随并提供保护。但那时见到卫宫大人您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不自觉地就冒火了。”
“额?至于如此吗?”我不由奇怪。
“那当然了!”青年忽然提高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要是把她交给一个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家伙,我这个大舅子怎么可能放心?!”
“……”我无语。
貌似世上有一种人,叫妹控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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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少女闻言脸颊发红,低声埋怨着。
“哈哈,卫宫大人您可真有一套,居然把吾妹的心完全攻占了。要知道哪怕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吾妹脸红的说。嘿嘿,吾妹现在完全是个恋爱中的女孩子呀呵呵。”
见到少女害羞的样子,青年的言语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了。
对此,我也唯有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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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传闻,凯性情跳脱,口无遮拦。
现在看来真人比起传闻,真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要说圆桌中表现与人们印象中的骑士相差最远的,大概非凯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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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凯,你有没有告诉你的父亲你还活着的消息?我看艾克特爵士好像不知道此事。”突然想起了提到自己儿子时,艾克特爵士黯然的神情,我忍不住向青年问道。
“不,除了你们还有梅林大人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这是梅林大人的要求,他说我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前,不能在任何无关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听到艾克特爵士的名字,青年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哀伤。
“士郎,这是怎么回事?你还见过父亲大人?”少女忍不住插话道。
我这才想起,我没有就此事与少女说明过。
于是,我将与艾克特爵士见面分别的所有经过,详细对少女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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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父亲大人居然就隐居在卡美洛附近。只是父亲大人为何不愿在卡美洛担任官职呢?哪怕只是领一个荣誉职位,也能过得比现在好得多啊。”少女摇摇头道。
“吾妹,请原谅我。很早以前父亲大人就留下一封手书后失踪了,我也是刚刚从梅林大人那里得知了父亲大人的踪迹。”青年歉然道,“另外虽然可能会引起您的反感,但是请您记住,您的父亲是……”
“我的父亲大人,就是艾克特爵士!有什么问题吗?”少女直直盯住青年的双眼,迫使后者将没有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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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是属下失言,请求您的宽恕。”沉默了片刻,凯最终单膝跪地,对少女行了臣下之礼。
“凯卿,务必记住,尤瑟只是吾名义上的父上。虽然吾自报家门时永远会自称尤瑟王的嫡子,但是抚养吾成长的是艾克特爵士,陪伴吾度过童年的是卿。吾只知道,尤瑟从来没有看过吾哪怕一次。如此便罢了,可是……连母亲他都从未关心过一次!”
最后一句话,少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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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事实也许并非如此。当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无论何时,现在都比过去更值得追逐。”凯深深低着头,原本活泼的语气现在完全被肃穆取代了。
“这也是吾想说的话。不列颠的王现在是吾,而非尤瑟!今后卿都不准再提尤瑟!”
少女看似坚决的话语,将自出生以来,就深深埋在心底的痛楚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