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预警：熬土硝工业比较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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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城的兵也不是没杀过生，打猎宰羊都做，但杀人和杀动物又不是一个概念的事，为了开解这些被吓得夜里睡不好觉的苦逼小兵，乐毅开始带着带着他的小兵们疯狂加练之余，主动偷袭一些靠近燕赵边境的匈奴小部落。

杀人的事情干多了，也就麻木了。

无双本想问问乐毅为什么，但她听乐毅汇报已经将这些部落被全歼的时候顿悟了。因为全歼的意思就是没有带回战利品和女人孩子，所以这些小部落根本不是普通的匈奴人，而是窥视燕赵的匈奴军队。

因为授田，并且垦荒头两年不收税，商人们不必再为家族中庶子的未来担忧，将他们直接丢到云中城来。云中会划给每一个新登记人口一块土地让他们垦荒，这样只要再给些钱米，这些庶子就可以独立门户，不用成为家中继承人的眼中钉了。随着云中城名气越来越大，远一些城镇的佃农奴隶，纷纷逃往云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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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末，尚未开春，云中城的外墙经过一个冬天的努力，打出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地基。无双本想鼓励大家在春耕之前再建一些，却发现一些人却心不在焉，集体拿着小铁刮子，到城外的牛马圈，粪坑等地方到处刮土，也不嫌这些地方的气味难闻。

若说这些人是为了逃避无双征夫修城墙，倒是说不过去，毕竟无双给了他们田，但大部分人口还是买回来或者俘虏来的奴隶。大冬天的很多新来的人家无余粮，修城墙不但管饭，还给一点点钱米。无双和公孙璇都是好奇宝宝，干脆大清早天没亮就爬起来跟着这些人跑到城外的粪坑去参观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打头的是一个秋天才从冀州搬迁过来的老爷子，他借着蒙蒙亮的天光仔细查看了一处牛圈外的地面，这块地因为牛大小便的关系，背阴处的地面上因为长时间潮湿结出一层白白的盐花，仔细看看这盐花表面一层还白中还泛着黄。

无双和公孙璇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那老爷子用手蘸起一些盐花儿放到嘴里尝了尝，满意的点了点头。幸好俩人都没有吃早饭啊，但胃里依然翻腾的难受。和这两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公主不一样，广大的劳苦群众才没有这么矫情，他们手持小铁刮子跟着这个老爷子，轻柔而快速的刮起了地上的盐碱土。一边刮，一边往收集起来的盐土里掺准备好碾细筛好的草木细灰。

云中城的规模还是不大，城周围的粪坑，茅厕和牛羊猪圈不是很多。这些人一个多时辰就收集齐了能收集的盐土，相约明日再继续。在冬末时节，这些盐碱日积月累的地方，每天早餐都能刮到他们想要的盐土。

收集了盐土之后，这些人就把收集到的盐土卖给了带着他们到处刮土的老爷子。这老头并不敢拒绝无双的参观，只得带着无双去了他的家。

无双发现，这这老爷子只带了一个儿子出门，其他的儿子媳妇儿都等在自己家里。把收集的盐土交给家人以后，老爷子和儿子就回屋休息去了。

只见他们把这个早晨收集到的硝土装入一个底部有孔但盖了麻片的破瓦罐里，用力的砸磁实以后留出小一半的空间装满清水，然后将瓦罐放在一个特制的木架上，木架底下有竹筒收集起这些破瓦罐底部流出的水。

看着瓦罐底部流出的深红色液体，无双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这老头子是一个熬制土硝的高手。土硝就是不太纯净的硝酸钾，中国黑火药就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配比而成。

但是中国没有大量的纯净硝酸钾矿，据说只有南美洲的某些岛国产。聪明的劳动人民发现动物的粪便尿液会产生大量的代谢废物，这些硝酸磷类，胺类废物长期浸润土地，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形成结晶。而河北地区，本就是中国生物土法制作硝酸钾的重要产地。而中国人民制作硝酸钾并不是为了制作火药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是为了毛皮或制药。

具体的化学式是什么，无双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这些盐土中的硝酸磷会和草木灰中的钾离子在清水的浸润下会发生化学反应，从而形成硝酸钾。

这些从瓦罐底部流出的硝水不断的通过竹筒的收集，滴到一只大缸里面，大缸里面的硝水被不断的用瓢舀出，倒入大锅中煮沸。瓦罐中的水不断添加，直到硝土和草木灰的混合物再也冲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判断这罐硝土是否还用用处的依据，就是把一颗新鲜生鸡蛋扔进刚淋出的硝水里。如果鸡蛋能够大面积的浮出水面上，那说明这罐土里面还有很多硝盐。若鸡蛋勉强悬浮，则说明这罐土已经没有多少有用的成分。而鸡蛋若是沉底了，则说明这罐盐土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只能换下一罐土淋起。

深红色的硝水倒进大锅里面煮沸以后，用小火慢慢熬制。等到锅里液体粘稠了以后，滴一滴出来晾凉，若是液体凝固了，那就说明水分蒸发的差不多了。

先把锅底锅边析出的盐捞出来，这些盐因为带着硝水，所以味道十分苦涩，但仍有很多穷苦的人，只能买得起这种盐巴食用。而剩下的粘稠液体经过细布的过滤被装入一个一个金属制成的广口小罐子，掩住罐口防止灰尘落入就放置任其自然冷却凝固。

等到了第二天刮硝土回来以后，这些装入小罐子里的硝水大部分已经凝结成了粗硝，只剩下中间一些黑黑的卤水。

这些卤水并不能随意丢弃，它是良好的土地肥料，而粗硝需要用清水冲洗，再次放入干净的锅中加水融化，并且加入少许的皮胶水，等皮胶水把杂物都胶城黑色浮沫以后捞出来，剩下的硝水熬煮到再次粘稠，继续装入金属小罐子里面凝固，这样就可以得到比较纯净的硝石了。

制硝这家人可怜兮兮的看着无双用手帕子掩着鼻子盯着他们熬硝熬了好几天，生怕无双学了他们的秘方夺了他们的生意，不想无双搞清楚他们制作的真的是硝酸钾以后，直接下了一个大订单就拽着公孙璇落荒而逃了。

你想想这玩意儿的出产地……那气味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