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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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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雍摩挲着手中的马蹄铁,看着眼前的马鞍,知道无双这是送了自己一份大礼,相应地,她所要求的事情,也一定不会简单。

“请您上马试一试吧,您放心,我的小红虽然是匈奴的马,但是很乖的。”无双激了犹豫的赵雍一句。

赵雍一个白眼就翻到了后脑勺,心说我犹豫是担心你的马吗?我现在担心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来了!翻完白眼,还是忍不住马鞍马镫的诱惑,骑上了无双的小红马。

小红马哒哒哒的小跑起来,风从赵雍耳畔划过,他感觉自己和这匹战马融为一体,人马合一。跑动中,赵雍探身抢过一位卫兵手中的长枪,他发现即使不抓紧马鬃,他也不会被马甩下马身。

在马上耍了一套大枪,赵雍挽了个枪花收势勒马,他的血液已经沸腾,有这等神器相助,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够成就霸业。绝不能让这小孩离开,赵雍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笑眯眯的无双。

“您觉得这马鞍怎么样?”无双问到。

“比我从匈奴骑兵那里缴获的强多了。”别以为人家游牧民族只识弯弓射大雕,在骑马方面,四大文明古国加起来都没人家玩的溜。

“那我们可以聊一聊交易了吗?”无双歪着脑袋,问。

“我现在不想和你交易,只想把你留在这里。听说你是偷跑来的?背叛祖国的滋味不好受吧?”赵雍讨厌叛国的人,他从没听说过齐国有这么高超的技术,这孩子,没有将它奉献给齐国,却送到了自己这里。

赵雍以为无双会再次哭泣,没想到她却笑了,说:“哼,就知道您会干这种言而无信的事。不过我早有准备啦,您知道的,我率领稷下学宫的所有人在黄河边挖河道呢。所以如果我没有按时回还,他们就会把我培养好的钉掌师傅,制掌师傅每国一份,打包送给各国大王。您要知道,我这么小,是肯定不知道这些都怎么做的,您要研究实验,只怕也得一段时间。到时候邯郸可就危险咯。哦,对了,给您看到的,可只是一半哦,是不是已经很好使?”

赵王心中升起一片冰寒,这位公子,有胆有识,有勇有谋。待她长大成人,只怕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赵雍翻身下马,拱手道:“公子有胆有识,雍佩服,那我们进殿细谈。”

公孙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说,打包个鬼啊!公主临来才找木匠做的这个马鞍,找铁匠打的马掌,哪里来的培养出的师父啊,小公主实在是太会骗人了!

……

赵雍将无双依依不舍的送出邯郸城二十里,无双挥手告别。

谈判的最后,是赵雍叫人领着无双去见赵何与肥义,毕竟他作为赵国主父,已经退位不能插手政治,架空赵何的权力。赵雍要求肥义和赵何同意无双的要求,好交换无双所谓的马蹄铁与马掌的制作工艺。

赵何坐在上首并没有说话,但肥义并不好糊弄,他作为国相,当然知道征调民夫的意义,因此质疑无双的动机。

但是无双特别认真对他解释说:今年的天气十分寒冷,根据齐国官员的记载,这种天气一定会引发春季的冰凌汛情。而黄河的河床已经被抬高的太多了,所以这次的汛情会比以往更加猛烈的。所以需要深挖河道,修筑堤坝来防汛,不光齐国需要,赵国也非常需要。

肥义点了点头,说:“黄河的问题确实十分严重,不过赵国地势比较高,并不用担心被河水淹没。并且据我所知,齐国王后与贵族们就治理黄河的问题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双方似乎都不想修河道的样子。”

肥义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那就是齐国不修,我也不用修,反正淹水也不淹我们,没事费那个劲干嘛。

“先生不要这么侥幸嘛。”无双笑道:“不过您说的确实不错,齐国的大殿每天都因为这件事吵个没完,不过我觉得,即使是我国王后,也只想坐在温暖的火旁与人争吵,而不愿组织人手前来修河,您看我都在河边干了这么久了,她还跟那里吵架呢。虽然贵族们和王后都出于自己的利益不想治理黄河,但我们稷下学宫想啊,墨家巨子组织人手沿着河岸修筑了堤坝,即使没有全部完工,但也使赵国那边被水淹没的概率大大增加。”

肥义笑了,对无双说:“公子不会是痴人说梦吧?黄河有多么宽广我是很了解的,单凭你们稷下学宫,能治理黄河?怕不是你们齐国的神女真的大显神通了吧?”

“并不是只有我们稷下学宫,黄河沿岸齐国的所有人民都加入了修河的队伍呢。”无双说道“我并不是痴人说梦,而是经过我们的估算,到了汛期,我们的治理黄河工程并不能按期完工。我们所说的完工,是指黄河能容纳冰汛顺利流过。毕竟稷下学宫全体都在黄河边上,里面不光有齐国人,也有赵国人。黄河是齐国和赵国的河,人民也是齐国和赵国的人民。我们稷下学宫为了齐国的人们修筑了堤坝,但不能用赵国的人民作为代价啊。如果我负责的挖河道无法按期完工,那受到损害的,可不只是齐国人。因此我才来这里求助,因为人手实在是不够了,如果能够征调赵国的民夫,那避免这样一场灾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肥义笑着说:“即使有齐国那么多人投入,我依然不相信公子可以在一冬天治理好黄河。”

无双将那纸调令摆在了肥义面前,说:“先生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贵国的主父大人并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呀,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来换。”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肥义想了一想,还是签署了这道手谕,然后双手托到赵何的面前,请赵国用印。

赵何举起印章扣下,说:“公子垦费尽心力修黄河,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孤十分佩服,愿和你结兄弟之好。”说着赵何翻出了一枚飞鸟形状的玉符,送给无双。

这下无双尴尬了,她只带了马蹄铁,谁想到到了赵何这里还有这种操作,一摸身上有个玉佩,就顺手塞给了递给她玉钮的内侍。

……

看着无双跑远的背影,赵雍突然想起方才告别时她身边那个小子如释重负的表情,猛然大喝一声:“啊!!!上当了!!!”

什么打包给各国一份之类的鬼话,自己一定是吃了迷药才会相信。

远远的,无双尖细的声音传来:“您明白的太晚啦,不过我们的马快……不用追啦……”一阵风吹来,扬起一片沙尘,只见那三个小小的人影渐行渐远,忽地不见了。

“噗哈哈哈哈……”赵雍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枉自己戎马半生,老了老了却被一个小孩子骗了。

陪着赵雍出城送无双的乐毅奇怪的问他心中永远的王:“您说什么呢?什么被骗了?”

“没事没事,不提也罢,哈哈哈哈哈哈……”赵雍调转马头,准备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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