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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话音才落,一件物品自他手中吊落在眼前。
“还好被你捡到了!”怀瑾欣喜,伸手去拿,他举高,没让她够着。
“知道我在哪捡到的吗?”声音低沉。
怀瑾抬头,看到他面沉如水,心下一震踝。
别告诉她,是那样!
看她刷白的脸色,祈天澈知她想起了,明确地告知,“在我死去的父王手里捡到的。”
他不是你父王!
怀瑾在心里呐喊,可是,他又能接受他的真实身世吗?
一个在妓.院倒夜香的父亲会比一个二十年来残忍伤他、害他的父亲好吗?
在她看来,是!起码那些伤害都有了理由可循。
可是,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离开前,的确去见过太子,也跟他发生过争执,腰佩应就是那时落下的。”即使他觉得证据确凿了,但她还是替自己澄清一下,不管他信不信。
“若还看重,又怎会遗落?”他俯首,很近,气息扑洒在她脸上,声音如细语。
争执?是怎样的争执?
因为知道了他那不堪的事,没法接受,所以逼那人把事实收回去吗?
两人的目光咫尺相对,她的略有闪烁,他的深邃笃定。
“我……”她能说当时确实因为心疼他的遭遇而差点想要杀了那人,有种想要毁掉这个国家的冲动吗?
她不能,他断是不希望她知道那件事,若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最在乎的人。
“无话可说,嗯?”犹记得,她因为那人砍断了坠在她腰间的腰佩,她气得碎了那人的衣裳,这般重要,怎能说掉落就掉落。
“我已经说了没有杀太子,信不信由你。”怀瑾烦躁地重申了一次,转身要走。
祈天澈一把拽回她,力度猛了些,让她的背抵上墙的时候,疼得秀眉微拧。
他看着她倔强紧抿成线的唇,念起,俯首,吻落下。
怀瑾微缩,他停住,鼻眼相对,气息相闻。
凝望,各自的心思,千折百转。
良久,黑眸沉了又沉,把腰佩重新亮在她眼前。
怀瑾清晰的看到镂空雕的玉球缺了一个口,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再也看不出龙与凤交错,再也看不到双鱼戏水,而且,好像不似之前那般光泽了,也有了细细的裂痕。
“还想要它吗?”这样一件有着瑕疵的东西。
怀瑾不假思索地点头。
“为何?”这话,问得别有深意。
“因为……这是提条件的信物!”说完,怀瑾咬唇,好想抽自己一耳光,笨哪!
期待的心,沉下。
他讥笑,将腰佩收入掌心,“我说过,我的腰佩不给不懂得珍惜的人,想要回去自己争取。”
明明当初腰佩为信物只是信口一说,现在却成了心塞的理由,自作自受。
“谁稀罕!”怀瑾口是心非,从他面前潇洒走开。
祈天澈望着雪白的身影,眸色微敛,冷,且狠。
拂袖走出承阳殿,消失的李培盛立即跟了上来,却也感觉到主子的低气压。
“李培盛,当年太子被杀的事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余人看到?”
服侍多年,李培盛分得清主子这是暴风雨前的语气,忙道,“回爷,那日您离开后奴才就依您吩咐把东宫烧了,也知您要烧了的目的,便守着,在东宫成灰以前没让任何人靠近。”
男人脚步倏停,黑眸闪现阴鸷。
“可她方才一开口竟是跟我澄清太子不是她杀的。”
李培盛心头一愣,思绪一转,顿时明白过来,“是嫣然郡主?”
当年,除了他和爷外,没人知道太子是被人杀死的,世人只以为是被烧死在东宫了。
而太孙妃方才是见了嫣然郡主之后,才急着跟爷澄清的,那么,是谁挑拨的,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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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忽略了她。”祈天澈眼里闪过一抹冷酷的玩味,“留意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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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终于得空踏入熟悉每一个角落的地方,那便是他们夜夜同床共枕的寝宫,然而,眼前多出的一陌生的庞大摆设叫她怔住。
那是一个靠墙而立的六门衣柜,外面精雕了花纹,古典华贵,独一无二。
“娘娘,这是您离开不久后,工部那边送来的,说是殿下早前送去图纸让工部工匠做的,用的都是紫檀木呢,奴婢从未见过如此大又如此巧夺天工的柜子,听闻工匠们拿到图纸时都为难了好久,而且做好后好多大臣家里的夫人都想拥有,但没有殿下的同意谁都不敢造第二个。”
包子说着,上前拉开衣柜,像是博物馆里的解说员,滔滔不绝,“这是去年尚宫局送来的春衣,都是按您喜欢的颜色。还有这套,春夏秋冬,每年每季都有送来,虽然您不在,但是殿下没说停,他们就不敢停止为您裁衣。”
怀瑾的内心震撼如梦,上前抬手抚上衣柜。
那是有一次在他书房,他在处理公务,一旁的她觉得无聊,就拿起笔在宣纸上画了个自己在现代拥有的衣柜,一层又一层,画得认真的时候,他好像不甘心被忽视,凑过来看了眼,问这问那,她都一一解释给他听,最后她只画了半成品,后半成品就由画功超好的他完成。
她说,他画,竟然也能将一现代衣柜格局的设计图给画了出来。
后来,那图纸她也就放任在那里了,没想到他居然暗中让人照做,连衣架子都没少。
眼睛湿润。
指尖再一一抚过里面挂着的衣裳,每一件都是上上等的绫罗绸缎。
到底是忘了叫停,还是怨她的同时也不想停止宠她?
“娘娘,您要穿哪件?”包子兴奋地问,抬头就见主子眼眶泛泪,忍不住问,“娘娘,当年您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去?您离去的那天夜里,殿下在屋顶吹了一夜的笛子。”
盈满的泪夺眶而出。
[除了我之外,不许吹给别人听!]
[你的确是第一个听我吹笛子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
[好。]
那么野蛮无理的要求他也认真的答应了。
这次,吹了一夜,是因为她的离去,还是因为她杀了他的父亲?
也许,她错了,那天,她该亲口告诉他,她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才离去的。
“娘娘,是奴婢多嘴了,您别哭了。”包子忙曲膝请罪,娘娘自从变了性子后,脸上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会有眼泪。
“起来吧,就这套。”怀瑾抹去不受控的泪,指了套衣边均绣了白梅的月牙白裙子。
包子忙起来取衣裳为主子更衣,能够再度服侍主子,她连手都激动得颤抖。
很快,一袭白梅勾边的白裙套在她身上,腰带束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听闻生孩子哺乳期完后胸部会缩小,可那两个小萝卜头已经断奶快一年了,她的胸依然很显眼,刚开始还担心会变成水桶腰,没脸回来见他,没想到这身材恢复得很好。
“娘娘,这真的过了两年了吗?您还是两年前的样子啊。”包子叹道。
“知你到嫁人的年纪了,不用提醒我。”怀瑾取笑,提起白色布包就走。
“哪有,奴婢要伺候娘娘一辈子的!”包子大喊冤枉,见主子走出落梅院,忙进步跟上,“娘娘,您要去哪?”
只差没拉住衣角了,还有劈风也是,一人一狗好像怕再次被抛弃一样。
“出宫。”她离开得那么突然,也离开了那么久,宝宝贝贝一定找她了。
“娘娘,不行啊,现在外面正翻天覆地地搜捕紫隽王呢,您要出去很危险的,而且宫中禁卫森严,不能随意出宫。”包子忙阻止。
“你忘了你主子我是谁了?”敢不让她出宫试试!
“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包子弱弱地提醒,现在嫣然郡主受宠呢。
怀瑾气得敲她脑袋,“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
风,你要不去就留下!”
开玩笑!她会输给那个王楚嫣!
“娘娘,奴婢错了。”包子焦急地认错,立即跟上。
……
到了宫门,果然被包子说对了,她们真的被拦下来了,就在怀瑾想要包子去找人时,要找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