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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虚以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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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求知见他说得情恳辞切,心生怜悯感慨之余,又不禁凛然生畏,这对父子为了活命,说不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简鸿此番话明为剖析心迹,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于是说道:“师伯,你若信得过小侄,就将我放了,我在前方定会将《北辰星拱》交出?”

简鸿停凝了半刻,缓缓摇头道:“我话尽于此,你怎还不明白?刘师弟只止你一个徒弟,而我也仅只一个儿子,大家又何必闹僵了?”

叶求知心头一寒,知他的耐心即将耗尽,说道:“小侄决不敢欺骗师伯,既然答应了便说到做到。”

简鸿道:“玄蛇岛那些人都被你骗了,叫我又如何相信你?”

叶求知道:“他们是外人,岂能一概而论,对付他们当然要用些手段,但师伯乃是本门长辈,岂可相欺?”

简鸿嘿嘿笑了两声,似不信此言,抑或是不以为然,说道:“你这临危之言,焉不会是违心而论,拖延脱身之计?”

叶求知知他不会轻易信了自己,便道:“《北辰星拱》分为玄蛇龟武两部,师伯若是实在信不过我,我便先吐露其中的半部,余下的半部待我到了安全之所再给你如何?”

简鸿略一沉吟,说道:“只半部要来何用?你此一去便鸿飞冥冥,我又到哪里去找你?你要是将此事告到了师门,我父子还有命在吗?”

叶求知无奈道:“师伯既不信我,那也无法。”

简鸿默视他不语,半晌方道:“唉,你这又是何苦。”

叶求知一凛,知他此言一出,就要动手用强,忙道:“小侄另有一议,师伯可否容禀?”

简鸿道:“你说。”

叶求知道:“《北辰星拱》若是能帮师伯度过这次死关,对师伯及师门而言都是一件喜事,小侄何乐而不为?”

简鸿点头道:“不错,你能作此想甚好。”知他还有下文。

叶求知又道:“若能如此,小侄当然乐为,你们学了去必也不会外传。”

简鸿道:“这是当然。”

叶求知道:“可惜简师兄未及早言明,倘若他在岛上便跟我说出这等实情,我念他一片孝心,及本门对师伯的倚重,就将此功法授与了他又有何妨!只是现在他却用计赚我,以死相逼,我又怎能放心再传给他?”

平儿听了大急,生怕父亲责怪,喝道:“胡说八道,我就算跟你讲了,你就会传给我吗,你有这么好心?”其实他看中是叶求知身上的舍利子,《北辰星拱》倒在其次,这种事又怎能与叶求知明说。

简鸿却是老于世故,知道儿子的真正用心,及叶求知这番话乃是事后顺口卖乖,又岂能真的一问便说。不过他阅人无数,观眼前的少年虽然为人机敏,但不失仁侠之心,之前的“出了险地便交出《北辰星拱》”等语,倒也不是随口敷衍,确也出于几分真心,但他焉敢冒险。心下着实暗恼,恨儿子事前未与他商量,若是据情以告,说不定真能打动叶求知的恻隐之心,说了出来。可事已至此,不能推倒重来,于是道:“你究竟有何议,说了出来吧?”

叶求知道:“在岛上嘛我可但说无妨,但当此之境又叫我如何敢吐实!若师伯让简师兄陪我一程,我方有胆说出?”

简鸿听他此议原来是要拿平儿作为人质,假使自己对他不利,平儿便先行遭殃,不禁心下暗服,此子处此劣境,仍是力图自保。

平儿生怕父亲当真依了叶求知,急道:“父亲,别信他的话。这小子与孩儿素有嫌隙,只怕我落到他的手中,没有好果子吃。”

叶求知对平儿之言置若不闻,对简鸿道:“我把《北辰星拱》吐露了给你,无异授你以柄,还怕我伤害简师兄吗?小侄到了安全的地方,即将简师兄放回,师伯意下如何?”

简鸿一笑,道:“不愧为刘师弟的弟子,到了现在还与我讨价还价。我好言说了半天,乃是顾全同门之谊,你若再是不听,那我也只好对不起刘师弟了!”

叶求知道:“小侄若是听了师伯之言,只怕以后再也见不着家师。”

简鸿喟然叹道:“你说来说去,无非还是怕我最后不放了你。可你纵不想说,我便不能叫你开口吗?只不过还是希望你自己说了出来,免伤和气罢了。”

叶求知知道终于还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说道:“师伯不妨将酷烈的手段一一使出来,看小侄说是不说。”

简鸿大皱眉头,眼前的这个少年软硬不吃,自己纵使搜魂索识,只怕也只得个残篇断章而已,这却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将平儿送他为人质?说道:“你真是多虑了,我之所以逼你说出《北辰星拱》,也是形格势禁,何来要害你性命之意?你只要说出,我立即放了你?”

叶求知道:“小侄命操人手,亦不得不然耳。师伯若无他意,何妨依小侄刚才之议?”

简鸿道:“你说你命操我手,可我父子之命又何尝不在你的手里!你要是挟了小儿去告密,却又怎么办?”

叶求知道:“我若是失信,师伯大可去将我会《北辰星拱》之事告于玄武宫,我也逃不了好!”

简鸿目光停在叶求知的脸上半天,忽笑道:“好,就依你言。你是聪明的孩子,当知道轻重。”向外唤道:“平儿。”

那平儿刚答应了一声,忽然转为尖叫,叫声才起便戛然而止,似被人掐断了一般。简鸿脸色一变,晃身出了阵。便听他喝道:“你是什么人?快放了小儿。”

一人哈哈笑道:“我总算见识了介赑门的名家风范,一个偷学我玄武宫的不传之秘,另两父子见利忘义,同室操戈,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叶求知与简鸿俱是一惊,听此人之意,他早就在这附近了,将三人的话都听了去。简鸿更是动容,万不料会有人悄悄地欺近,他于此丝毫没有察觉,固然是因其一来就被叶求知所吸引,未顾及其它,但也说明了此人的修为不低。

叶求知听这人的声音甚是耳熟,正是那佘思通,立即省悟玄蛇岛那日铩羽而归后,对他仍未死心,是以派了这佘思通在岛外盯住了自己,一路跟踪至此。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又准备泄露给简鸿,故而现身出来阻止。

简鸿一边急思对策,一边道:“说到同室操戈,焉敢与你玄武宫相比。你现在想怎么样?”

佘思通道:“我想请简兄与我一起至敝岛做客,然后再到贵门做个见证。”

简鸿故作不知,道:“做个见证?”

佘思通道:“贵门这位高徒偷学了我门中的绝学,上次被他侥幸蒙混了过去,现在有简兄作证,我看他还如何抵赖?”他尾随多日,终于掌握了叶求知的实柄,为玄蛇岛的功败垂成扳回颓势,立了大功,语气之中不无得意之情。

简鸿道:“他既然已亲口承认,又何必再到敝门去?”

佘思通道:“此子是贵门中人,若不到贵门当众揭露,而私下处置,岂不成了我暗害于他?”

简鸿道:“阁下要我在同门之前作证,岂不是要逼死我父子?”心想当众揭发叶求知倒还罢了,若再暴露了他为续命,竟残害同门,不但颜面丢尽,声誉不保,事后也不用活了。

佘思通嘿嘿笑道:“简兄怎么糊涂了,只要我们三个不说,谁又知道你父子见利忘义,迫害同门?这小子若当众说了出来,我们大可说他临死反咬,意欲诬陷!”

简鸿道:“可不依实情,我父子又是如何知晓他会《北辰星拱》?”

佘思通道:“这些谎话还要我来教你吗?你大可说他在修炼之时,正好被你撞见,也可说他与令郎交好,无意中透露了出来,总之还不是任由你编造!你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谁不赞你一句大公无私!”

叶求知在阵中冷眼旁听,不发一言,心想:“到了师门更好,你们总不致当着众人之面来暗害我。”心下反放松了下来。

简鸿心里冷笑,他若真依了佘思通之言而为,只怕要见耻于众人。况他如此做,仍得不到《北辰星拱》,难以延命,反而要赔上一生清誉,可谓得不偿失。只是爱子在对方的手中,投鼠忌器,只得虚应道:“佘兄何必定要去敝门?我虽垂垂老矣,但唐清源见了我,也要尊称我一声师兄,在门中尚有一席之地。现此子确已亲口承认,偷学了贵宫绝学,佘兄当着我的面处置,也不算私下行刑。他日敝门若要追问,我可以证明之。”心想且将他诓进阵中去,趁他处决叶求知时,再暗施偷袭,就算波及叶求知那也顾不得了,总好过受此人要挟。依他的判断,他一旦动手,此人定会护着叶求知,不让其身死,否则此事便说不清了。那时此人顾着叶求知,必束手束脚,处于劣势,说不定既可杀了此人,又能重新夺回叶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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