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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楷从归国工作以来就一个人独身单住,躲避父母的逼婚,不工作时,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叫上三两个朋友来家里玩牌,搓麻将。
陆存遇和顾楷为江曼介绍了其他两位朋友,关系很好。第一次见,江曼只能笑脸地说一些场面话阙。
四个男人在搓麻将,所以就免不了要抽几根烟。江曼觉得呛,顾楷见此让江曼随意,当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
陆存遇伸出三根手指用力地捏着一张麻将,皱眉在摸,而后拇指一松,笑了似的。他的眼睛专注于麻将桌,不耽误打牌地伸手摸了摸小表弟的脑袋,对江曼讲:“把他这就当咱们家,别跟他客气。让表弟随便玩。”
其他两位朋友头次见到江曼本人。光听说,还不了解江曼在陆存遇眼中究竟什么地位,听了他这声“咱们家”,心下也有了点谱,看向江曼,又看了看陆存遇。他的神情平静的很,就像在跟自己的亲老婆平常对话一般孤。
江曼本身跟顾楷就很熟,加上顾楷是陆存遇的朋友,关系因此更觉得近了。她带着小表弟在顾楷的双层公寓里自由活动,可以看电视,可以在这里玩桌球,顾楷这里供消遣娱乐的东西倒很齐全。
麻将桌上顾楷问起了江曼的小表弟。
打麻将的偏厅里灯光如昼,陆存遇吐了个烟圈,讲了讲江曼小表弟的遭遇实情,顾楷和其他两友人感到非常意外。一个4岁的小男孩突然没了爸妈,这……在座的其他两位皆是属于晚婚晚一族,一个儿子才3岁,另一个女儿刚满6岁,作为疼爱儿女的好爸爸,听说这类事情自然心生同情。
顾楷伸手拿起陆存遇的打火机,点了根烟,问他:“伯母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陆存遇打出一张牌,抽了口烟,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弟弟最近醒过没有?”
顾楷摇头。
说来也巧,陆存遇的母亲昏迷多年一直不醒,这症状其实很普遍也正常。而顾楷作为陆存遇的朋友,家中竟也有一个弟弟间歇性昏迷不醒,跳伞发生意外之后留下的奇病,国内外医院去过无数愣是无法根治。偶尔醒了,清醒一段时间又突然昏迷,如此的反反复复。
弟弟暂时无法娶妻结婚,家中传宗接代的重任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个不婚主义者,平时吃素不吃荤,女人男人都没有过,多年来从不被父母接受到渐渐被父母接受,这中间他不止一次对父母朋友们表达过将来准备收养一个孩子。对江曼也聊起过,现在他听了陆存遇说的,便多看了几眼在玩耍的江曼的小表弟,当真活泼可爱,长得也好。
离开顾楷这里已经将近10点,孩子困了,陆存遇抱着困到闭眼要睡着的小表弟,江曼跟在他的身后。
其他两人也走,彼此依次打了招呼。
顾楷几次想张口对江曼说点什么,但一想,以后机会成熟再讲。现在孩子那边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或者,孩子的亲属中有愿意抚养的人,他一个陌生人其实不好贸然提出收养的要求,这也会让江曼难做。
陆存遇把江曼和小表弟送回了江曼的家。
小表弟很乖的让姐姐帮忙迅速洗好了澡,钻入被窝,闭眼睡觉。
洗澡期间小表弟问起:“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你爸爸妈妈现在很忙,这几天没有时间来接你回家,先住在姐姐这里,姐姐白天可以带你去玩。你大姨也很快就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江曼心里乱糟糟的难受,努力的哄小表弟。
小表弟开始想爸爸妈妈了。
江曼心理的压力越来越大,等过两天小表弟玩的新鲜劲儿过了,更会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却见不到,哭个不停怎么办。
事实跟江曼想的一样,四天之后,小表弟开始不爱吃饭,找爸爸妈妈。
江曼开始夜里睡不好,小表弟闹起了小孩子情绪她也束手无策。爸爸妈妈去世,跟爸爸妈妈去外地赚钱让孩子长期寄住在亲属家不一样,如果小表弟的爸爸妈妈在世,也能通个电/话让离小表弟乖一点,这么小的孩子,闹几天也就适应新环境能习惯。可是,小表弟永远都不能再跟爸爸妈妈说上一句话了。
江斯年和童沁在那边处理后世处理了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回了青城。
小姨的家里原有外债,债主找上了门,不管这人是死是活你们家属亲人必须得给一个说
法,把钱还了。陈如糟心的把人一顿痛骂,谁欠的你去跟谁要!江斯年理智的跟债主理论了几句,让债主去告,法院应该是个能为你做主的地方。
债主回去以后再没找上门,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但丢下一句话:“你们给我小心着点!”
一般情况下对方这话只不过是空口说说的,要面子丢句狠话。就像人是跟不太熟的人碰面客气的说一句“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几乎是一个意思。
江曼催自己老爸老妈处理完尽快回来,叮嘱老爸老妈晚上就别出去了。报复心重的疯子毕竟还是时常有的。
江曼正式离开创州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交接的东西开始变多,她却不知道要跟谁具体交接,公司里并没有新聘请来的设计师,从下往上提拔的设计师也一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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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江曼要去公司开例会。
老妈老妈要星期二才能回来,她只好把小表弟一起带到公司里去。
抵达A部,江曼让小表弟在她的办公室里等着,可以随意在这间办公室里走动,但是不要到外面乱跑。
小表弟乖乖点头,男孩子好动,碰碰这个,碰碰那个,但是水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姐姐,看姐姐是否有不高兴他碰这里的东西。
江曼找了小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曼姐。”小张马上进去,跟江曼的小表弟沟通,一起玩。
夏薇怡和江曼一起离开A部。
“舍得走吗?“夏薇怡在电梯里伤感起来,曾以为三个人会一直混在一栋大厦,一个部门,是哭是笑都一起工作作战,有一天直到有的嫁了,有的生了小孩,到不得已各自离开这最初相识的职场为止。
江曼摇头,低头扯动嘴角苦笑了下:“肯定不舍得。但我不能跟江斯年在一个部门里工作,现在我是刻意躲着他不来公司里坐班,如果我每天正常上班,和他这个直属领导牵扯就会很多。我舅舅儿子结婚,我在那边只呆了一天不到,看见他相处上就已经觉得很不自在了。B座那边,童晓童沁江开都在,我根本就去不成。童晓做我的领导,一定会变着法的要吃了我,工作的这几年我们跟她们那边结怨太多。”
“还好吧,我们工作的地方又不是格子间。”夏薇怡的意思是,江斯年想见江曼也不能厚着脸皮一趟趟往楼下跑,毕竟公司那么多人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江曼摇头,不行。
与此同时,B座的童晓在C座偶遇了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嫂子!”童晓记得他是林经理的太太,其实论在公司里的地位,一切外姓的领导都不如童姓的人地位高,主动打招呼的永远应该是别人,除非童姓的人有重要事情需要外姓人的帮助。
林太太刚通话完毕收线,还没看到童晓,听见童晓打招呼,转头对童晓殷勤地说:“童小姐,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林太太也是!”童晓笑了笑。“林太太,你怎么来了?找林经理?”
林太太点头:“哦,他母亲病了,家里人早上刚通知,这不一大早我就撂下我那摊儿,来这等他处理完工作的事一起过去。”
童晓点了点头,了然。
突然古怪地对林太太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林太太听说了什么……”
林太太听了这话,眉毛一挑。
这当中有事儿啊!
童晓了解林经理的生活作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但凡在林经理手下工作的小姑娘,都要被他吃点豆腐,轻的就只是被突然摸一把,重的就睡了。这人一把年纪却色胆包天,但他家中老婆也不是一个善茬。
林经理吃喝piao赌都好,这样的人怎么被父亲重用的童晓心里也清楚,油嘴滑舌很会来事,童刚给了职位林经理一干就这么多年。
林太太自己做买卖赚的钱,一个月的恐怕要高过林经理一年的工资,婚姻不倒的一个原因是林太太不准备放这个男人,另一个原因是
林经理也舍不得这么能给他赚钱的老婆,出去体面,人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林太太每一次发现丈夫出轨都会大闹,她怕谁?人到中年不光攒下了财富也攒下了无数有用的朋友。闹完她就愿意享受丈夫回家跪下道歉的那副没出息的死德性!
童晓一脸为难地对林太太说起了江曼,27岁,这两年才买了房子和不错的车。
林太太去年陪同丈夫参加过一次公司的庆祝酒会,见过江曼,当时童晓就对林太太说起林经理在公司很照顾江曼,不巧的是,江曼当晚很快有事离开了。
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人林太太清楚,没想到真是个小年轻的女人!林太太心里暗骂:怪不得每次晚上要都不愿意给,喊着累,没那个心思,偶尔给了,也是几分钟就完事,很多时候刚进去就软了下来。
林太太越是得不着越是想要,现在知道,丈夫根本不是身体不行,他都给了外面的小妖/精!想想就一肚子火!
童晓说完很后悔的样子:“林太太,你可别说这是我对你说的,我今天说这些话,就是看不惯她年纪轻轻的套别人丈夫的钱财,给自己买房子买车。我妈当年就是被这样的女人给设计了,最后丈夫和钱都成了其他女人的。”
“我明白。”林太太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童晓看到了过来的江开,就说:“林太太,我先去准备开会了。”
“去吧。”林太太眼神凶狠地盯着丈夫办公室那边紧关的门。
童晓走向江开,两个人站在会议室的外面,童晓对江开说了自己刚才对林太太说的话,江开听完笑了:“你这招借刀杀人高明啊!”
“希望林太太别说是我说的。”童晓心里忐忑,但是,她觉得女人要干点什么大事,不动这种坏心思怎么能行?公司是父亲的,只能暗中耍耍别的心机。以前只是看A部的人不顺眼,抢B部的业绩。现在看A部的人不顺眼,是她觉得苏青和江斯年很有可能已经达成共识在联手对付她,苏青以前稳坐A部经理一职靠的是谁,靠的是夏薇怡和江曼,消灭一个是一个,瓦解她们三个人才是当务之急!
江曼即将滚出创州,临走这前,童晓就是想要江曼当众出一回丑,永远没脸再回到创州,滚的彻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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