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神道人咦了一声,满脸惊讶,似乎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抬头往上看去,双眼中两道神光射出,屋顶有如透明一般,无法阻挡神道人的目光,神道人越是细看,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浓,陆压道人在一旁不敢多言。神道人看罢多时,渐渐收回目光,沉吟了半响,道:“竟有此事!”似乎遇上了不可解释的事情。
陆压道人问道:“教主无恙罢?何事竟能惊动教主?”
神道人也不回答,只道:“此事关系重要,我不得不亲自前去,如今三大神使也不在身边,你且领了代教主一职,教内大小事务,一并承担。”
陆压道人听了此言,满是惊讶,半响说不出话来,道:“不知教主此次前去,何时返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神道人皱眉道:“此时关系本教气运,对本教即将面对的劫数也是关系重大。我如果无法脱身,你就是教主!”
陆压不再多言,只能领命。神道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一个转身,已经化作一股白烟穿屋顶望空而去。陆压大袖一摆,也回去天神峰大日神宫不提。
再说昆仑山玉虚宫自从十年前闭了宫门,元始道人带了七大金仙弟子并门中长老纯阳子在宫内静坐,参悟道得经,这一日元始道人正在细细讲了自家心得,并解答弟子的疑问,突然闭口不讲。
太乙真人正听得入神,见元始道人停了讲,不由问道:“老师为何停讲?是否有事?”
元始道人并不回应,只是伸手指略作推算,七大金仙并纯阳子不敢多言,在一旁静候。少时元始道人停了推算,却问道:“如今已经有十年之久,尔等所获,不一而等,且略略演示,吾看了也好做个评断。”
七大金仙并纯阳子领命,各自暗运玄功,把自己十年来领悟到的法门略略展示。
元始道人见七大金仙弟子,各个运功,自家也默认静坐,少时顶上现出庆云,略有亩余,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盏,默默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
七大金仙弟子,顶上也各自放出白色庆云遮盖,其中以太乙真人并玉鼎真人庆云最大,有水缸粗细,高有数丈,其他弟子庆云有大有小,上有数角,角上乃是金灯璎珞垂珠,有金花百朵,络绎不断,远近照耀。纯阳子一身修为,都在背后龙泉剑上,虽然斗法出众,但此刻顶上只略略有白气翻滚,连庆云都演化不成。
元始道人看罢多时,连连点头,待看到纯阳子,不由暗道此人只修剑术,将来难免着了劫数。纯阳子维护门派多时,元始道人不由暗自感叹,道:“都收了功罢。”当下各自收功,十年苦修,不由心有感慨。
太乙真人做歌道:“交光日月金英,一颗灵珠透宝月;摆动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见功成。逍遥四海留踪迹,归在叁清立姓名;直上五云云路稳,紫鸾朱鹤自来迎。”
元始道人听了此歌,道一声:“大善。"
赤精*子心有所悟,也做歌道:“会得阳丹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应知物外长生路,自有逍遥不老仙。铅与汞合产先天,倒颠日月配乾坤;明明指出无生妙,无奈凡心不自捐。”
元始道人也道了声善。
其余众仙听了,也是频频点头,纯阳子听了,茫然未明,元始道人在一旁见了,不由又是一阵暗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凝神运功,少时已经将道得经感悟注入玉牌之上,对众人道:”尔等在此苦修十年,唯广成子在京都伴了天子左右,教导修行,未曾有机会。“众人惶恐,不知所答,玉鼎真人昂头道:”老师何不将十年所悟传授于广成道兄?“
元始道人称善不已,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凝神运功,少时已经将道得经感悟注入玉牌之上,道:”纯阳子且上前听命。“
纯阳子起身上前稽首道:”教主有何吩咐?“
元始道人将玉牌递于纯阳子,道:”尔且去京都皇宫,将此玉牌送予广成子,上有吾十年领悟,广成子可自行参悟。“
纯阳子接过玉牌,见上面清光流动,来往不息,自己却识不得,将玉牌收入怀中道:”吾这就前去,送予广成子道兄。“说完辞了元始道人并七大金仙,驾剑光而去。
灵宝大*法师上前道:“还请老师示下,是否开了玉虚宫大门,门下弟子是否可以在外游历?”
元始道人摇头道:“大门可开,但弟子一律不许在外游历,如今依然有一事未明,吾刚才推算一番,天机纷乱,却无结果。”说完沉吟半响道:“吾即将亲身前去八景宫面见老子,讨教天机。”
众人听了此言,微微吃惊,元始道人已经无数年未亲自下山,清虚道德真君道:“老师此去,却用多少时日,门中事务,如何处置?”
元始道人摇头道:“吾也不知。玉虚宫事宜,太乙真人暂领;尔等各自回山静修,管辖门人,不可下山游历。”
七大金仙齐道:“弟子领命。”怎见得元始天尊出玉虚宫光景?有诗为证:
“鸿蒙初判有声名,据得先天聚五行;顶上三花朝北阙,胸中五气透南溴。群仙队里称元始,玄妙门庭话本生;慢道香花随辇毂,沧桑万劫寿同庚。”
元始天尊即带了两三个童子,并黄巾力士托了沉香辇,驾了香云,往八景宫而去,不一时已到仙山。此处乃大罗宫玄都洞,是老子所居之地,内有八景宫,仙境异常,令人把玩不暇。有诗为证:“仙峰险巅,峻岭崔嵬;玻生瑞草,地长灵芝。根连地秀,顶接天齐;青松绿柳,紫菊红梅。碧桃银杏,火枣交梨;仙翁判画,隐者围棋。群仙谈道,静讲玄机;闻经怪兽,听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龙吟虎啸,凤翥鸾飞。犀牛望月,海马声嘶。异禽多变化,仙鸟世间稀;孔雀谈经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盘古柏,宝树映油堤;山高红日近,涧阔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风景胜瑶池;此间无限景,世上少人知。”
元始道人刚刚来到门口,只见从内迎出一道人,戴九云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手持三宝玉如意,正是十年前二世为人的耿道人,上前拜见元始道人,口称教主道:“今日炼丹,老师心血来潮,已知教主前来,特命吾在门口迎接。”
元始道人下了沉香辇,道:“原来是耿道人,吾确实有急事欲与宫主商议。”当即随了耿道人入内,童子并黄巾力士在门口相候。
元始道人入内,见室内中央有一丹灶,炉有八面,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是以名曰:八卦炉。边上数个蒲团,下首坐了玄都大*法师,正手持宝扇,凝神细看炉火,不曾抬头;上首端坐一道人,穿八卦仙衣,头戴鱼尾冠,边上放了一支扁拐,正是八景宫宫主老子,有诗赞道:
“不二门中法更玄,汞铅相见结胎仙;未离母腹头先白,才到神霄气已全。室内炼丹搀戊己,炉中有药夺先天;生成八景宫中客,不记人间几万年。”
元始道人上前稽首道:“见过八景宫宫主。”
老子笑道:“元始门教主金身大驾来此,未知何事见教?”
元始道人闻言道:“宫主道得经传播天下,各教各派,悉心研读,互相参考之下,获益良多。宫主面前,怎可言教?实在惶恐。”
老子手抚胡须道:“吾已经事情来龙去脉,特调笑解闷耳。”
元始道人也是呵呵一笑,道:“还请宫主示下。”
“元始教主且言何事来此与吾商议?”老子道。
元始道人正色道:“吾带了众弟子,在玉虚宫内研读宫主道得经,足有十年,今日突然心有所动,只觉三十三天之上,有一关键,若是前去,不管有千劫万劫,也是安然无恙。心下疑惑之余,推算半响,也无甚所得。”
老子沉吟道:“吾这一炉九转金丹,已经开了四十八日,只待明日即是七七四十九日,火候俱全,可以开炉取丹。刚才也是心血来潮,忽觉三十三天之上,有吾一直追寻之物,若吾前去,唾手可得。此物并非为他,乃是道也。”
“道?”元始道人疑惑问道。
“正是,吾写了道得经,表面上看讲述了道,但其实自觉只是写出了自己领悟的这点皮毛而已。正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不可言啊。”老子慢慢道。
元始道人点点头,似有领悟,道:“那如今如何是好?”
老子呵呵笑道:“此物即在三十三天之上静候吾等,吾道中人如果静观其变,只怕是错失良机,怎可不去?”
“然也。若是不去,失了机会,只怕终身悔恨,道行从此不能寸进。”元始道人赞同道。
老子扶了扁拐,站起身来,对玄都大*法师道:“这一炉九转金丹就由你自己完成。”
玄都大*法师双目不敢离了八卦炉,只道:“弟子自然仔细。”
老子又对耿道人道:“吾这就和元始门教主同去三十三天之上,寻那物去,如吾等不回,尔即和玄都领了八景宫,自行处置罢。”
耿道人听老子此言,欣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