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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去啦 > 兄弟战争之过客 > chapter 53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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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太郎此举,不仅对梅隐造成了冲击,对绘麻亦然。此时,从她愈发苍白的脸色,和死死咬住的都有些发白了的下唇,美目里满含着的晶莹的泪水,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简单地解决。梅隐不着痕迹地叹气,他大概也不会想到,尘封的秘密被揭开时,造成的伤害会祸及两个完全不知情的女孩子。

梅隐想起光曾经饱含深意的话,猛地抬起头,惊疑地盯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雅臣和右京。很显然,他们的心虚足以看出他们是知情的。即使她面对光的刺探时能够面不改色,真当事情置于眼前,她还是无法波澜不惊。她的双手交叠着置于膝盖上,脸色冷淡,声音很平静:“日向先生,您希望我以什么身份同您说话呢?”他希冀一般的亮了眼睛,只是在看到她那冷若冰霜的神色,眼神又黯淡下来,他微微缩了缩:“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随你的方便吧。”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就算她不愿承认,也不能将这种事实给掩埋,只能寻求一个最温和的方式来解决。

“既然这样,我就开诚布公了。我啊,还是很喜欢做凉宫织雪,并不想成为别的什么人。至于您,”她的眼神那么坚定,“也只有绘麻小姐这一个女儿。”毕竟,绘麻除了他什么亲人也没有了,就算朝日奈家的人待她足够好,也无法替代那份父爱。绘麻谈起幼年时的趣事,时而会露出伤感的神情,麟太郎他啊,给了绘麻一个家,却没有真正给过她一个父亲的存在。对于绘麻来说,麟太郎就是最重要的存在,而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就夺走她唯一的依靠。

心脏在被粗糙的砾石狠狠摩擦过,产生一阵阵的钝痛,大概自己也有点难过吧。要是没有告诉她,可能就不会产生多余的念头,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也不会去奢求。她缓缓垂下了一向如天鹅般高傲的脖颈,笑了笑:“就是这样,您要告诉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话语外的意思,我不想去懂;您心里可能有的想法,原谅我无法回应。”算了吧,既然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付出感情,凭空获得什么的实在惴惴不安。

绘麻在她说话的时候就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表情十分复杂。绘麻也许以为,是她夺走了自己应得的父爱吧,其实并不是这样,比起梅隐,她是更有资格喊麟太郎‘父亲’的人,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分分秒秒,并不是梅隐能随意驻足的。绘麻的手指紧紧蜷缩,放在胸前,呼吸也小心地控制好。她四下环顾,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表情,心下更添几分悲哀,果然对于爸爸来说,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吧。像是发现自己才是不被需要的一样,她失落地悄悄退后两步,希望能远离这样的事实。

一直关注着她的梅隐当然发现了她的退却,在这种时候,她更应该和她的父亲站在一起,要么同意接纳她,要么不同意,总之不该是这副外来入侵者的样子,想把自己缩成一团,随便扔到哪个角落。梅隐侧了侧头,脸上的神色又是那样从未受过伤害,从未动过怒的表情,她站起身,就这样从众人的面前直直向绘麻走去,嘴型像是在说:放心好了。是的,她甚至从未想过嫉妒绘麻,因为她不配,自然也不会想要夺取她的任何东西。即便自己没有错,但是和麟太郎有血缘关系的是自己,总被绘麻温柔爱护的人也是自己,自己当是那个最勇敢、最冷静的人,亲手将这样的痛苦割破,还给每个人原来的生活。

她轻轻地拉住绘麻的手腕,绘麻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惊恐一样地睁大眼睛。没有用多少力气,绘麻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被她带到了麟太郎的面前。那份难以启齿的心情,总该有人先开口。梅隐说道:“日向先生,您大概也有事情要向绘麻小姐解释的吧。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的存在有任何隔阂,那样的话,我真是难安。”顿了顿,有条理地说,“明天我就会搬走,东西也都收拾过了。在此之前,我想你们应该能将这些事情统统解决好,总不能让我在异国他乡还为你们发愁吧?”她的话并不是单单说给麟太郎和绘麻的,也是说给椿他们听的。

一直安静的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他们也不能如她所愿,回到最初的心情。

美和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梅隐低声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必须要告诉你,麟太郎不想让你以为,你是完全失去待在这里的权利。你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人吗,孩子?”他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是一个孤单的人。她扬起了一直精致的眉眼,回道:“我能够了解,所以我必须这样做。”她侧身向麟太郎说,“日向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相同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保重自己。”她是如一阵风般的存在,不喜欢拘束,不愿意停留,在飘荡中更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说,这样的她,并不适合待在这样温暖的他们身边。

起风了,乌黑的头发微微扬起,她晶莹剔透的目光一下子显露出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她不肯救赎自己,但也绝对不会夺走别人的幸福,这就是她和心思深沉之人的本质区别。因为她有自己的风骨和傲气,那种由内而外的品质通过一言一行透露出来,往往不肯真心付出的人都无法感受到。所以说她才这样珍惜朝日奈家的每一个人,能够被人懂得,能够被人依赖,也是一种虚幻到令人沉醉的幸福。

搬离了朝日奈家,她只是悄悄的,并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临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订好的机票在背包里十分沉重,就像在她心上的一滴泪水,那么滚热。她的眉眼微敛,露出一向明丽的笑容:“多日来真是叨扰了,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不会忘记的。”她告诉过自己不能流泪,只能在转身之间,红了眼眶。所以说啊,就不应该收到这么多的善意,要是失去了之后,该有多么懊悔啊!

她已经开始害怕未来的生活。

绘麻死死地扯着弥的手,脸色煞白,她的泪水滚滚而下,那么大的声音,每个人都听见了。弥原本红润的脸色这下也很难看,眼睛含着泪花,却被哥哥们嘱咐过不能阻拦。右京叹了口气,终于是他们将她逼走了。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这么看来,自己才是个真正的懦夫。雅臣望着扑到他怀里痛哭的弥,心里揪痛,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他轻轻拍着弥的肩膀,像是****着自己内心的伤痕一样的脆弱。

回顾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总是他们做错了事,然后一次次地寻求原谅,然后将内心的阴暗面一次次铺展在她的眼前,而她用极大的耐心和包容力将那些不好的都转换成平和的、温柔的东西。她恐怕也累了吧。既然不能让她幸福,为何不让她自由地离开,不再为他们担心,为他们难过,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天空,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只是余下的那些岁月,他们要凭借怎样的自信来忘记她呢?

右京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每个人都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每个人都要为犯过的错误受罪。他听着耳边猎猎作响的狂风,心想,天气又变冷了。

车座旁边的手机已经被抽出了卡,她利落地将它扔进了车底。在还没有确定他们都已经解决了那些事情之前,她不想要再和他们联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登机离开,包括山本纯,毕竟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等到能够以一个真正的朋友心无杂念地同他联系,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耳机里温柔的声色将她的睡意唤起,真是,太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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