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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凉楮说出那句话的一刻，耿绍东发觉周围的空气和环境特别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声波在空气里平稳划过，不曾起波澜。

“原因呢？”

凉楮沉默的坐在他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以为你知道的。”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你还有机会说这句话么？”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凉楮只是感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跟他交流什么了。而耿绍东也越来越看不懂凉楮的心思了醣。

他们的婚姻或许真的走到了瓶颈，凉楮没有办法解决，耿绍东却无奈。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了耿家。谁也没有提起中午的事情，只是两个人心里有了隔阂。

也就是那天晚上，黎焱戎拨了凉楮的电话。

在二楼的阳台上，凉楮站在那里吹风。天气越来越炎热，凉楮不想闷在屋里，就直接走上二楼。

她手里一直攥着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在盼着什么。

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是啊，明天就是元宵节了。这个年，她就这样走过来了。

她的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犹豫了一刻。

这也是第一个没有黎焱戎的年。

“喂。”划开屏幕，凉楮接听了电话。

明日就是元宵节，黎焱戎的车停在凉楮外交公寓的外面。他从后面发现凉楮的屋子一直没亮灯。

“元宵快乐。”

听到他的声音，凉楮的内心有激动，也有彷徨。更多的是无奈，“元宵快乐。”

原本黎焱戎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凉楮说，可真的听到凉楮的声音。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新年过的好么？”

“挺好的。”

黎焱戎听着凉楮的回答，他明白自己也问不出什么。

“你好就好。”

凉楮是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只是举着手机，看着夜空里的烟花。美丽转瞬即逝，再美的绽放也只是瞬间消失。

带着烟花绽放的声音，他们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终于，黎焱戎忍不住了。“凉凉，再见。”

这一声再见，道尽了他们之间的情份。凉楮的心脏听到这两个字，竟然忍不住跳动了起来。

可她蠕动着嘴唇，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不到她回答的黎焱戎，默默的挂断电话。他心底早已明白，已经失去的人，再也追不回来了。

明天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这场无声的硝烟，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手机的温度从热到凉，凉楮的眼底终于承受不住她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谁说她不曾想念。

可失去的，她怎能去争取回来。

别人的幸福，她怎么可以去惊动。而她自己的幸福，她怎么可以不去守候。

她忍不住，靠着窗柩上。咬着自己的拳头，任由泪水肆虐。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曾这样放肆的发泄过。

那么多年的感情，她不曾有过一句怨言。即使他们真的分开了，她也心中保留着那份属于他们的美好。

可什么都回不去了，她的爱人，就那样娶了别的女人。

她颤抖的双肩让站在她身后的耿绍东，额头上青筋爆出。他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只想给她披上，却无法抬动脚步。

可他只站了十分钟，还是走上前。把衣服披在凉楮身上，从后面抱住了她。

“对不起，总是让你哭泣。总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凉楮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耿绍东。可她没有转身，也没有挣脱。她只想在这个晚上任性一次，纵情的哭泣。

伴随着她的哭声，耿绍东把她抱得更紧了。“宝贝，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后来，哭累的凉楮倒在耿绍东的怀里，被他抱进了卧室。

卧室开着昏黄的壁灯，凉楮熟睡的面容映在耿绍东瞳孔里。他一丝不苟的看着凉楮的睡颜，温婉美丽。

他起身去浴室，拿了温热的毛巾走出来。睡着的凉楮睫毛上还沾着泪水，脸上的妆还没卸掉。

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掉她的眼睫毛上的泪水。耿绍东翻着浴室的瓶瓶罐罐，他这辈子估计是第一次去关注这些东西。

一阵手忙脚乱的总算帮凉楮把脸上的淡妆卸掉了。不知道是眼睫毛还是他的手指力度大了点，凉楮竟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四目相接。耿绍东手里还拿着化妆棉，他却不觉得尴尬，她也没有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