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院子,宫无渊就迎了过来,一见他们夫妻手扯着手,有些意外,但还是直入主题道:“三哥,你和三嫂快进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娘听谁说凌波受伤回来,还带了一个身上有剑的女子,当即就带着胡妈妈去了外院看,这一看可倒好,那女子正趴在凌波身上睡觉,娘当即拍了桌子,回来时,气得身子都哆嗦了。”
果然是古代,怎么就那么保守。日日夜夜地照顾一个伤者自然是疲劳不已,趴在床边小睡一会儿也属人之常情,怎么就接受不了了。
罗千语耸了耸肩,一副反正有人担着的态度,自己就是陪着来的。
“知道了。”宫无策沉沉应了一声,放开罗千语的手,二人一前一后向屋里走去。
门边早有小丫鬟进去禀了太夫人,“侯爷和三夫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刚刚掀帘而进的夫妻二人,闻听这句气焰很高的话,就知道太夫人这火气确实不小。
“娘!”二人齐齐叫了一声,并且规矩站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
太夫人此时正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桌上放着两碟糕点,两碟水果,显然是一口也没动,桌边的一碗香茗,也已经没有了热气。
她一手歪在大迎枕上,一边挑着眼皮看着下首处规规矩矩站着的两个人,冷哼一声:“你们还知道叫我娘?”
咦!不叫娘叫什么?罗千语大眼眨了眨,偷偷瞄着太夫人的神色,心道:宫无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庶出才叫母亲。
“娘。凌波的事您都知道了?”宫无策不动神色,规矩站着,声音却如以往一样沉稳有力,丝毫不见慌乱。
果然是上过战场,走过朝堂的人,在太夫人这般气势的威压之下,居然面不改色。
太夫人轻拍桌板。板着脸道:“我若是一直不知道。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娘,凌波那伤也不重,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宫无策话没说完。太夫人一记眼刀已经飘了过来,“不重?我可是听说凌波是中了毒的,老三,你倒是给我说一说。这到底子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没有上战场。京城之内又没有什么暴乱,凌波为何受了伤?”
宫无策面色变了变,“娘,他就是一时贪玩。和人家打架……”
“你还想骗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太夫人咄咄逼人,双目凌厉地看着宫无策,“你爹病危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凌波。本来以为你是咱们家兄弟几个里面最为沉稳的,这才让凌波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这下可倒好,你怎么能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日后到了地下怎么跟你爹交待?”
太夫人悲愤交加,气得眼皮直抖。
突然间,刚才金子的话就蹦到了罗千语的脑海。
金子说,恐怕凌护卫的身世不一般,这样听太夫人说来,似乎还真的就不一般了。罗千语看了看面色凛然的太夫人,又瞄了瞄脸色微变的宫无策,还真是琢磨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唯独能看出来的是,虽然太夫人并不是很重视凌波,但至少不想让他去做危险的事,不想他有生命危险。
好一会儿,屋内静得掉根针都可以听得到。
太夫人一见宫无策这个闷葫芦一直不说话,抖了抖眼皮道:“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让一个陌生女子住在府上的外院,这是不是太大胆了?”说着,太夫人一双猜长的凤目瞄向了罗千语,意思很明显,你是知道外院住了一个陌生女子的,为什么还替宫无策隐瞒。
人家眼神都这样看着自己了,再装傻充愣,就说不过去了。
“娘!”罗千语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我看那姑娘坦率纯真,不像是有什么心机的,而且她住在外院的目地只为照顾凌波,一时不忍心,就……”
太夫人一听,火气不但没减,反正伸手指着宫无策和罗千语,“你们、你们!这可真是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你们知道那姑娘的身世来历吗?万一落下个什么话柄,闹出什么丑闻,让我们宫家的脸往哪搁!咱们是大户人家,是侯府,岂是那小门小户没规矩的人家吗?”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看那姑娘也不像是不自爱之辈。
可这话罗千语不敢说,此时此刻据理力争已经没用了,得考虑怎么让太夫人降底火气才行。
“那姑娘来了没?”太夫人转脸问掀帘进来的胡妈妈。
“回太夫人,来了!”胡妈妈说着,掀帘让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霜宁。
岳霜宁穿的还是先前那套绿衣,衣着、头饰、甚至是衣服上佩饰一件都没变,完全还是罗千语初见她的样子。
只见她一脸坦率,毫不紧张地走了进来,见到宫无策和罗千语先是一愣,继而微弯身子,给太夫人行礼,口中道:“给太夫人请安。”
待太夫人点点头,又转身朝罗千语的方向福了福,算是一并见过了。
罗千语微微抿嘴,这丫头也不只是鲁莽之辈,今儿比那天有礼多了。恐怕她也知道太夫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角色。
太夫人沉了一口气,渐渐收敛怒色,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太夫人,小女名为岳霜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