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文武百官罗列两侧,个个官服整齐,手持奏章,低着首,神情肃然地等待龙椅上那位气宇轩昂的皇上说着朝中的大事。
诸事议完,本以为接下来就会有太监上来喊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结果却是皇上突然摆了摆手,很郑重地道:“众爱卿,朕还有一事儿要和大家商量。”
一听这语气,众人不由一个哆嗦,个个神情紧张地偷瞄着龙椅上的九五至尊,他们很了解这位皇上,只要他脸上带着这种不怀好意地笑,再用商量性的语气说话,那一定是不好办的事。
大家就开始琢磨了,皇上又遇到了什么难事?那刁蛮的蓝棋公主不是已经选了驸马,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那还有什么事呢?难道是皇上看上了谁家的女儿,不好意思开口?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变幻不定。
“咳,咳……”西夏国皇帝司徒宴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家可还记得三年前离逝的宫云鹤老侯爷?老侯爷西去,宫家老夫妻伉俪情深,宫老夫人为夫在白马寺守孝三年,因此误了家中儿女的婚事,特别是老侯爷的三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威北侯爷,现年已经二十五岁,但却一直未娶妻,这一次宫老夫人回京,第一件事儿就是求朕为他的儿子寻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结为良缘,众爱卿觉得谁家的女儿更合适一些啊?”
其实皇上话还没说到一半,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怪不得宫无策今天没有来上朝,原来是被皇上故意支开,好和大家议论他的终身大事。
按理说,屡立战功的威北侯爷要娶正妻,嫁过去那可就是侯爷夫人,论身世、地位、这是难得一求的好姻缘,但是一想到外面谣传他好男风的事儿,大家又都不由皱了眉。
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或妹妹送到侯府去坐冷板凳啊,罢了罢了,这事儿还是能躲就躲吧!
“原来是给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威北侯择妻呀?”
“是啊,是啊!威北侯身份显赫,那可要好好选一选,不是一般人家能配得上的。”
殿堂上的大臣们开始互相使着眼色,议论纷纷,但却只是议论,这种议论在司徒宴眼里就是在说废话,一句针对性的、或者能解决的话都没有,等同于没说。
这样拖延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坐在龙椅之上,就给几个心腹睇了眼神。
“皇上。”孙尚书立即向前一步道:“下官家没有女儿,否则很愿意与宫家结亲,威北侯骁勇,为我朝开疆拓土有功,是该寻一位良妻做贤内助。”说完,又及时拍了拍马屁,“皇上英明,体恤百官,真乃我西夏百官和黎民百姓之福。”
“嗯。”司徒宴点点头,“那尚书大人心中可有良选?”
孙尚书又道:“皇上,臣觉得吏部元外郎陈大人的千金很好,年方二八,出水芙蓉,相貌门弟都不差,还是正妻所生,与威北侯倒是一对良缘。”
司徒宴一听,赶紧将目光移到陈大人那里。
陈大人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上前跪倒,如遇到了什么大事儿一般赶紧求情:“皇上开恩哪!臣家中小女实在配不上威北侯爷,臣就是一小门小户,没什么规矩的人家,臣不敢将没有规矩的女儿配给侯爷做正妻,何况臣的女儿已与自小青梅竹马的表亲早有婚约,所以臣不能答应皇上,臣有罪,皇上开恩。”
人家都说女儿心有所属了,即便是皇上,那也不能硬拆鸳鸯吧!
司徒宴摆摆手,表示不怪罪地摇摇头,又对众臣道:“其它爱卿可有什么人选?”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直窃窃私语,就是谁也不大声说话。
司徒宴一看,脸色就越来越黑。堂堂一西夏国,难道给侯爷取个媳妇还有这么难。再说那宫无策不但位高权重,人也仪表堂堂,何有配不上这些官家小姐之说?
“前几年不是听说宫家有意和萧宰相府结亲吗?”大臣行列里,不知谁小声地提了这么一句。
萧宰相一听,立马闭眼闭耳,装死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心里开始念叨佛祖保佑,千万别让皇上想起这件事情啊!自己家那个蛮横的小孙女已经对他放下话了,他要是敢将若灵许亲给宫无策,那小丫头就死给自己看。
他这么大年纪已经没了儿子,大孙子又是个多病的,萧家人丁稀薄,可千万不能再没有孙女了。
“对啊!宫家不是要和萧家结亲吗?”又有人适时地提了一句。
司徒宴双眸一亮,一句“萧爱卿”还没说出口,就见萧进突然眼睛一闭,整个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众臣围着倒地不起的萧进唏嘘不已,看来这威北侯的亲事很棘手啊!
龙椅之上的司徒宴也抬袖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他就不明白了,仪表堂堂的侯爷,怎么个娶个媳妇也这么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