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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己各报社的记者们在一个排战士的护送下,来到被隔离的南山大营时,在上山的时候,他们看到路边的尸体,随处可见的尸体,他们大都排成一排躺在路边,只剩下半个脑袋,显然是在俘虏后被处决的,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罪恶,毕竟这些死尸是一群让魔鬼也会汗颜的残暴的杀人凶手。
大营内横七竖八躺满了西军的尸体,一些穿着绿色涂胶防护服的军人正背着喷雾器,在大营内喷酒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氨水味,而一些提着武器的边防军的士兵则带着口罩在大营内走动着。
最初带着防毒口罩的记者们以为他们是在消毒,满营的尸体并没有任何人清理,那些西军官卒的尸体仍然保留着死时的姿势,数千具尸体的临死前的姿势是如此的千奇百怪,以至于让人们心生置身于“垂死挣扎博物馆”的错觉。
记者们纷纷用相机、电影机拍下大营内的这些何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的尸体,大多数的死尸脸色乌青,除此之外他们大都将自己的胸前的衣服撕去,露出青黑色的胸膛,嘴角仍然带着血沫,他们双手大都捂着自己的喉咙,很多尸体的胸前有拼命抓挖留下的伤痕,更多的人在临死几乎撕碎了自己的喉管。
地狱不过如此!
每一名记者都如此想到,如果说在兰州城他们看到了血肉地狱的话,而在这里他们却看到一个无声的地狱,透过这些尸体千奇百怪的姿势,记者们似乎可以想象出当时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一些尸体脸上带有明显的灼伤的痕迹,表层的皮肉似乎是被什么溶化一般,带着如蜡滴般的伤痕。
毒气!
看着满地千奇百怪的尸体,再看了一下那些带着口罩喷着氨水的军人,克伦&;#8226;艾加的脸色瞬间煞白起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地狱,眼前的数千人都是被西北军的毒气杀死!一次性!克伦不禁睁大了眼睛,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克伦&;#8226;艾加在美国时曾经从新闻报道中看到过德军使用毒气弹后,前线英法联军的惨状,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众多的人死于毒气之手,尽管在克伦的心中这些人早被克伦划入魔鬼的行列。
“上帝!你们使用了毒气!是毒气杀死了这些人!”
拿着相机的克伦惊悸的尖叫着,有些恐惧的看着那些边防军的士兵,克伦没想到西北军这支在克伦眼中如绅士一般的军队,竟然会使用毒气!
“克伦先生,他们不是人!是一群魔鬼!对待魔鬼,我们自然要用恶魔的手段!你的同胞法国不也大量使用毒气吗?”
正在拍照的赵建原听到克伦的惊恐的尖叫声,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在赵建原看来,这些洋鬼子总是在莫明其妙的时候,表现出所谓的莫明其妙的伪善!
就像两天来在城中走访时一样,当克伦听说兰州城的民壮在城外活埋上万俘虏时,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违反了人道。人道?那些魔鬼破城时,他们的脑中有这两个字吗?
在赵建原看来对待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用毒气反而轻饶了他们,最好是用鱼龙捆上凌迟处死,然后让兰州百姓生食其肉,以解其恨!
“大沽既陷……六月大举攻天津。马玉昆、聂土成苦战三日。英军以绿气炮进击。不能敌,天律遂陷。绿气系化学中最毒之药品,猛烈之绿气炮,人触其气,脑髓中之神经系立死,百步内无幸存者。为文明战争时所禁用。今英人独于天津试之。克伦先生,说到用毒气,当初英人可在我无辜军民身上使用,为何我们不能用于这些禽兽的身上!而且你们这些欧美列强在欧洲可没少使!早先的欧战新闻上不是报道吗?你们美国远征军为阻击德军进攻,竟然使用了数百吨路易士毒气炮弹,竟致使上万无辜法国平民死伤!至少我们只在这些禽兽的老巢用了毒气,不像你们不计代价的滥用毒气!”
一名记者扶扶眼镜看了眼面色煞白的克伦&;#8226;艾加,先是引用清朝野史,又引用最新的欧战新闻驳斥他的这种伪善。
“……”
听到身边的这些同行的指责,克伦一时间无语了,尤其是当他们提到了两个月前结束的“魯登道夫攻势”时,为阻击德军凌厉的攻势,防止全线溃败,美国远征军除了拼死高呼着“美国兵来了”向拼命的进攻的德军发起反攻之外,还发射了大量的毒气炮弹,尽管最终德军前进的脚步被阻止了,美国远征军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战局,但是发射的毒气炮弹杀伤法国平民比杀伤的德军还要多得多。
“那……那是一场悲剧!我们……挽救了法国!”
作为美国人的克伦想为远征军的行为做一些辩解。
“我们法国人自己可以挽救自己的国家!不需要你们用毒气弹杀死我们的国民,然后说这是为了法兰西!”
显然是一个法国记者听到了克伦的辩解,于是立即开口嘲讽道克伦无力的辩驳。
当数十名记者在那些拍着照片记录着南山大营西军匪徒的惨状时,几名军官一直远远的看着望着那些来自国内外的记者,这两天三十三旅尤其是空降步兵团的官兵没少和记者打交道,以至于参谋部特意派来新闻官教授官兵们如何与记者打交道,充分利用舆论的威力一直是西北的特点,边防军自然也不落伍。
“知道为什么参谋部不准我们收敛南山大营的敌尸?”
吸着烟的军官的问到身边的同僚,语气显得有些神秘。
“为什么?快说来听听!”
军官身边的几名同僚显然很好奇,参谋部那边不仅不准收敛,甚至都不准移动,甚至还命令不得破坏的南山大营的任何物体。
靠墙而站的军官吐了口烟略显得有些神秘的用烟头点了点那些记者。
“哪!就是为了让这些记者把南山大营的惨状发出去!”
“啊?”
听到这个答案的军官们显得有些迷惑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有这个必要吗?
“威慑!”
吕仁看着面前张默说出了两个字来,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宣传在甘肃使用毒气弹,目的就是为了威慑!
得到回答的张默一愣,有些不明白所以。作为舆论咨询委员会的主席,张默接到公署的命令全力配合吕仁,必须要倾委员会的全部力量帮助吕仁完成他的计划。
“为什么!我们在兰州使用毒气弹,按理应该保密,毕竟……”
“张主席,你能不能回答我,为什么边防军使用毒气弹的事情要保密?”
吕仁随口反问了一句。
“因为毒气是一种极端残酷的武器,使用毒气不仅仅会在**上消灭敌人,而且会在心……”
话说了一半,张默明白了过来,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吕仁让委员会配合大肆宣传毒气弹,甚至让尽可能将毒气弹形容的更加恐怖、更为可怕。
“毒气弹的杀伤力在南山得到了证明,而我们现在要的是人们在心理上的恐怖,准确的来说是国人心中的恐惧,尤其是各地军阀和他们的部队。威慑!我们要的就是因心理上的恐惧,进而产生的恐惧!让他们意识到一点,毒气弹一但施放,结果将是鸡犬不留!即便是蝼蚁了无法在毒气中生存!让他们恐惧,恐惧西北的力量!”
说话时吕仁显得有些踌躇满志,仅只让关内的军阀们意识到西北的强大,对于大局而方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强大只会让他们暂时选择顺从,但是恐惧却不同,当恐惧达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需要在生与死之间做出适当的选择,而这正是吕仁要借助毒气弹达到的一个目的,大多数中国人并不知道毒气弹是什么,只要通过适当的并稍有夸张的宣传,就足以让那些军阀的士兵心生前所未有的恐惧,即便是他们的大帅们孤注一掷,在战场他们也没有勇气战斗下去,因对毒气弹的恐惧而产生的求生欲会压倒一切。
京城,几百年来一直是中国政治活动的中心。当兰州屠城惨案发生后,总统府、国务院、国会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发电慰问弥难兰州百姓,甚至国务院在第一时间同意拨付总额高达600万完的善后专款,用于兰州惨案的善后,而总统、总理更是在天坛设祭,祭祀兰州的七万余弥难同胞,国会也在当天通过决议宣传共和七年九月三十日至九月一为哀悼日,举国之殇半旗志哀三天。
京城各方以前所未有的果断试图消除兰州惨案对中央的影响。但是事态的发展总是超乎人们的所料,随着西军匪徒的全部肃清,马安良等人不是死于毒气,就是死于兰州城下,国人的怒火所指的目标在报纸的推动下,指向了中央政府。
正如第一个提出中央负责的《共和时报》上所言,中央政府必须要给举国四万万五千万国民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坐视西军围城十九日,而无所动作,中央政府在那十八天之中在干些什么,为什么甘肃督军张广建的一封封求援电报,如泥牛入海般未得到实质性的回复。
一时之间南方各省督军、举国的社会团体、工商团体发出的通电从各地飞入京城,目标只有一个!为兰州弥难百姓要一个说法!要一个解释。甚至于西南几省督军落井下石的在通电中喊出了“黎元洪、段祺瑞自动请辞,以慰皋城七万弥难民众!”话来。
半个月来,尽管总统府、国务院一再出面解释,却未始局势得到控制,反倒因为两者彼此推委责任,导致反呈俞演俞烈之势,一时之间原本自共和六年五月后,风平浪静的国内时势骤然紧崩起来,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共和六年前,府院对峙、地方、中央对峙的局面。
打从清代起,茶馆、酒楼一直都是人们聊天、神侃之地,虽说这里的消息往往都是个人揣测,但其中总有那么些消息灵通之人,在这里或多或少的会露出一些什么“大新闻”。
“听说了吗?国会参众两院的议员已经准备要弹劾段总理了!”
这人声音刚落,立马就有人接了过来,声音还刻压低,显得好不神秘。
“可不是,如果不弹劾的话,西南的督军们可就打来了,你们不知道,我可听人说他们正秘商要打进京城嘛!说是要为什么皋城弥难民众讨个说法!哎!他们算那根葱啊!还不是想借机扩大地盘!”
“就是……照我说,就是轮也轮不到他们,要说这主持公道也得轮着那西北的不是!这举国上下,说到为民谋福、以为民重,还是要看人家西北的!人家西北出面,向来是发自公心!为国为民!那像那帮子南逆!”
一茶客立即开口接道,听那口气显然不喜南方的那些靠着“革命”上台的督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