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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亚洲从来未曾经有过如此狂烈的炮击,在十五分钟的第一波次火炮准备中,外贝加尔集团军所属四百三十二门75105155毫米野炮、榴弹炮、305毫米重型臼炮一营,以及团、师属120毫米240毫米迫击炮部队,向上乌金斯克俄军前沿阵地倾倒了超过近两万发炮弹、等于约数百吨吨钢铁及炸药落到了预定俄军目标区。
“轰……”
接连不断的炮弹落入俄军用四个月的时间修建的阵地上,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将原本就已经破败的战壕炸成的废墟,泥土和烟尘伴着钢铁的破片在战壕中肆虐着,钢铁的破片收割着战壕中俄军的生命,冲击波震碎了近距离的俄军士兵的内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浓烈烟尘,战壕中被机枪赶回来的“革命士兵”被呛的大声的咳嗽着。
这些士兵们早已经被这种他们从未遭受过了猛烈的炮击给吓坏了,他们抱着脑袋蜷缩在战壕之中,他们颤抖着、咳嗽着、哭喊着,用劲力气嘶吼着,似乎是这样就能让他们吼去恐惧一般,整个大地都是剧烈的颤抖着,飞落的尘土和肢体的碎块,让士兵们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这一刻,再也找不到那些喝着歌喝着伏特加去战斗的俄罗斯士兵了,恐惧占领了他们的全部身心。
突然猛烈的炮击停止了,一瞬间世界好像再一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俄军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修建的战壕已经完全被摧毁,被炸翻的战壕中只能听到俄军士兵们惊恐不安的吼叫声和大量伤兵嘶心裂肺的嘶喊声。
“胆小鬼!懦夫!杂碎!你们还是俄罗斯士兵吗?看看你们,就是一个女人也比你们勇敢!中国人就要打过来了,拿起你们的步枪,装上你们的刺刀,把中国赶回去!让中国人见识一下俄罗斯士兵的英勇。”
战壕里挥舞着手枪的革命委员用力的踢打着躲在垮塌的战壕中瑟瑟发抖的士兵们,扯着他们的衣领将他们拉起来,推到被炸垮的战壕边,让他们瞄准前方。
此时俄军的阵地已经不再是一个阵地,而是一个血腥的地狱,曾经彼得留拉得夫将军耗费心血构建的完整的战壕体系完全变了个模样,焦黑的弹坑、被炮弹掀翻的泥土,垮塌的战壕,燃烧着圆木支撑柱。残破的武器、散落的弹药箱、炸散的铁丝,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如同地狱一般的模样。
而映衬着地狱的就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和鲜血,士兵的残破的尸体碎片和残肢断臂布满了整个阵地,几乎没有找不到几具完整的尸体,大多数死去的士兵只留下了焦黑的残肢或者血肉模糊的断臂。更多的人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在长达十五分钟的恐怖炮火下彻底消失了,只有几块残布或些许残肢可以证明他们曾经身处这片铁火地狱之中。
俄军的防线已经荡然无存,根本找不到任何完整的战壕,所有的掩体和火力点都已被摧毁。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愿意在这种铁火地狱之中呆下去,但是那些试图逃跑的士兵们却被革命委员的机枪赶回了前线根本不复存在的战壕,革命委员们控制着全部的机枪,此时这些机枪的作用,仅仅只是用于驱赶士兵们上前抵抗西北军的进攻而已。
就在这时宁静再一次被打破,天空中再次响起炮弹划破天际时带来的刺耳的呼啸声,已经几近崩溃的俄军士兵们,几乎是目瞪口呆的迎接再一次猛烈的炮击。
“嘟!……”
在第二轮炮击开始的时候,边防军的战壕中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子声,刺穿了轰鸣的天地,即便是在炮声隆隆之中,刺耳的哨声仍然像是能刺穿的所人的耳膜一般,甚至于就连在上乌金斯克城内的市民和士兵都听得到。
“杀!”
随着长官们进攻的哨声吹起,边防军的战壕立即沸腾了起来,第十一师以二十六团及第十二师二十七团,计两营六连一千余名第一波突击步兵便利用梯板冲出了战壕,掩护冲锋的重机枪同时向俄军阵地喷吐出了火舌,以用于压制俄军士兵可能的还击,而跳也战壕的六个步兵连,一千余名步兵已经成六刀尖刀向俄军的阵地压去。
跳出战壕的快步冲锋的两营不同属编建的官兵们用同样一种目瞪口呆的眼光,望着俄军阵地上翻滚的烟团和升腾的火球,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击波同样冲击着快步猫着腰冲锋的二十六团官兵的耳膜,浓烈的火药味被北风来了,同样刺激着他们的口鼻和胸肺。
“嘟……嘟……嘟、嘟……”
在密集的爆炸声中,冲锋的边防军士兵根本听不到士官和军官们的命令,只是像训练时那样听着连排长的哨声,追随着班排长手中举着的小红旗前进,甚至于就是连他们自己喊出的“杀、杀”声都听不到,所有人的耳朵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如雷鸣一般充满着暴烈的压力的爆炸声。
从两个师中选出的担任尖刀突击部队的两营士兵们,即便是在冲锋时似乎都能感觉到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着、摇晃着,是炮击或是他们踩踏的结果,已经无人在意。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只能为自己的师争得荣誉,成为第一个突破俄军的前沿防线的部队!
第二轮前沿压制炮击只有短短的两分钟,随后便向纵深延伸。但是对于五公里武装越野十八分钟为合格的边防军而言,两分钟的压制炮击,足够他们冲到距离不到500米的俄军前沿阵地,用刺刀和手榴弹和对方展开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当炮击停止俄军阵地上硝烟还未来得急飘散时,那些侥幸再次从铁火地狱中逃过一劫,惊魂未定的俄军士兵们还未来得急探出脑袋,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如同浪涌一般喊杀声,随即黑压压的如同雨点一般黑点从空中扔了过来。
一千一百余枚五式攻防两用手榴弹,被六个连的突击步兵在距离俄军阵地还有三十余米的距离先后扔出,千多枚手榴弹在俄军的被炸垮的战壕中连绵不断的爆炸,彻底将本就在炮击中接近崩溃的俄军士兵蒙了头。
“哒、哒、哒……”
第一波冲至俄军战壕上的突击步兵立即使用冲锋枪、步枪、机枪扫射着战壕中任何可动的目标,随即跳入战壕之中用刺刀、冲锋枪驱赶着尚未回神的俄军士兵们。
“杀!”
边防军的步兵们像是在过去的训练中一样,怒目圆瞪的挺着步枪大声吼叫着把刺刀刺入俄国人的胸膛,像训练时一般几名手持步枪的士兵自然的以冲锋枪或机枪为一组,冲锋枪、机枪利用自动火力扫射,而手持步枪的士兵则用刺刀收拾残敌。
攻入俄军战壕内的士兵们的动作有如训练时一般娴熟,他们所使用的战术非常简单,但是却非常有效,冲锋枪和刺刀的完美,使得这些突击小组就像是战壕收割机一般,在战壕中收割着俄军的生命。
“嘟、……嘟、嘟……”
“万岁!”
在二十六团两营六连突击步兵跳入俄军战壕撕开俄军防线时,随着两发信号弹的升空和总攻的冲锋号的吹响,边防军前线战壕内早就等候着进攻的第十一、十二师万余名官兵,立即跳出战壕向俄军阵地快速推进,战场瞬间被上万名士兵枪头明晃晃的刺刀所笼罩着,刺刀在太阳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你大爷的!要不是为了让你们这帮子新兵蛋子取得战斗经验,像这样的攻坚战可是我们机械化团拿手好戏啊!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在第十一师发起了全面进攻的时候,在后方观察所中的于德远看着呼喊着万岁、挺着刺刀冲锋的十一师官兵,和让人有些激动的被明晃晃的刺刀所笼罩着战场。于德远不甘心的骂了一句,机械化团是这场战斗的旁观者。
以打代练是西北军的传统,但是于德远此时却对十一师充满了嫉妒之心,因为在克格斯鄂塞表现良好所以在组建外贝加尔集团军后被任命为集团军直属机械化团团长于德远,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用三个机械化营拼成的机械化团,同样需要一场战斗磨合一下。
不过为了让第十一、十二师快速成长,根据司令部的命令,而于德远的机械化团因为装备尚未能补及和为了锻炼新部队的原因,所以被排除在了这次战斗之外。新组建的机械化团就这么错过一个大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让身为团长的于德远感觉可惜。
之所以把机械化团排除在这次战斗之外,实际上是冷御秋特意安排,这次战斗唐努乌梁海师同样是作为预备队,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外贝加尔集团军需要均衡发展,新部队必须要取得战斗经验,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无论是作为集团军主力的唐师,还是被视为突击尖刀的机械化团,在这次战斗中都成了预备队。
随着部队冲锋的张秩勋已经完全没有了半年前槟城那个花花大少的模样,墨绿色的军装已经被硝烟染成了灰黑色,脸上、身上沾满了有自己也有俄国人的血,有如地狱中杀到了魔鬼一般,当看到左前方联络壕中出现的成阵疯狂后撤的俄军,在联络壕中这些穿身着灰色军装的俄军士兵就像地老鼠一样。
“十一点方向联络壕!手榴弹!”
张秩勋便大声的喊道,同时扯下腰间卡着的手榴弹,拉下保险环后立即朝十一点方向的联络壕扔去,随着张秩勋的呼喊声,十几枚手榴弹被扔了过去。爆炸声音顿时就在联络壕内响成一片。
而手持冲锋枪、轻机枪的战士同时冲着联络壕内的目标任意扫射着,在密集的弹雨下联络壕内的拥挤俄军立即发出了一片惨叫,在惨叫声中成片的倒了下去。
“资达欺阿卢日衣也捏屋比哟母!”
张秩勋想起了在战壕熬时间时教员们教的俄语,于是便大声的喊着俄语的“缴枪不杀”,张秩勋身边原本准备接着扔手榴弹战友们也跟着大声的喊着。尽管声音有些僵硬,但是仍然起到了作用,联络壕中的俄军还是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们将手中的枪扔出了联络壕,作举手投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