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布、金桓山上座,其余千夫长汉人、蒙元人坐在左右两侧,泾渭分明。
“张将军。应庆府位于辽东南方,守备这里的将门烂透了,又久不打仗。沿途卫所望风而降。但我听说北山堡的吴年,招募流民,拒守城池,拒不归降。还听说,你与他有恩怨?”
金桓山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转头问道。
张布闻言当即抱拳,说道:“金将军放心。我马上率领本部三千精兵,去把北山堡平了。”
半边张的家兵,加起来也就这么多了。他这个万户大将,还名不副实,得慢慢征兵,发育起来。
“不必了。将军当务之急,还是以招兵买马,训练精兵为主。就出几个向导吧。毕竟我们是外来人,对地形不熟悉。领兵作战,我让我的千夫长去办了。”金桓山却是早有主意,笑着摇头说道。
张布有点不甘心,但不敢反抗,只能点头答应。
金桓山为这件事情定下基调之后,抬头看向自己麾下的千夫长们,说道:“吴年杀了朱长天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了。与他斗将单挑你们占不到便宜。你们要考虑清楚,轻易不要与他斗将。谁出阵。攻下北山堡,堡外的田地、豪宅,就是谁的。”
金桓山相对来说温和,但是打仗哪里不给属下利益的。
圈地,让汉人做奴婢。
这是蒙元人在辽东的套路。他们要让蒙元人,深深的扎根在辽东,经过一二代人经营之后,就可以积蓄兵力,攻打山海关了。
谁会嫌弃土地多?
在场的蒙元千夫长,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
“将军。请派遣我去吧。我只要三天时间,就可以平定北山堡,宰了吴年的头,来献给将军。”
“嘿,三天?亏你说的出口。我只要两天。”
“什么?两天?我兵马杀到北山堡,就可以攻下城池了。”
千夫长们为了北山堡外的田地,堡内的宅子,还有金银财货,汉人女人,互相之间就像是有杀父仇人一样,红着眼睛看着彼此,吹胡子瞪眼。
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土匪窝子。
但是金桓山并不以为意,就是这份贪婪、欲望,这种对战争永不满足的状态,才是蒙元人所向披靡的根本。
一群绵羊站的再整齐有什么用?
一群狮子互相看不顺眼,但却能拼死冲杀,才是所向无敌的。
金桓山觉得有一个想法很妙,转过头对张布笑着说道:“请将军让下人去拿笔纸、剪刀来。”
张布有些惊讶,心想。“弄那些个玩意干什么?”
但他很顺从,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了。不久后,一名女婢巍巍颤颤的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畏惧的看着一边的蒙元人。
蒙元人看到这个女婢,也是双眸放光,似要将女婢给吃了。
女人,还是汉人女人长的俏啊。
他们到达了辽东,就像是来到了花花世界了。
女人、土地、金银,逍遥快活。
很快女婢走了,蒙元人收回了眸光,又摩拳擦掌,彼此看不顺眼起来。
金桓山没有卖关子,拿起剪刀把纸裁剪成为大小相同的十份,其中九张是白纸,只有一张画了一个圆圈。
他站起来左右看了一下,拿起了旁边的陶瓷花瓶,把纸折叠好放进去,才笑呵呵说道:“我们抓阄吧。”
“谁抓到谁去。北山堡、吴年的人头也就是谁的。”
仿佛到了,吴年就死了。
谁去都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