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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出她脾气又起,葫芦里又没声了。
没人出声,夜千鸢还怼什么?只能郁闷的抿起唇。
其实她也清楚,不能怪宫无望嫌弃他们,在他眼中,他一直就挺看不起他们这种凡人,而那木翼宗的人已经成了凡人了,结果他们夫妻俩还没把对方搞定,在他眼中怎么都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而她之所以恼,被鄙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听了宫无望的话想抓狂。
他们的敌人本来就不少,各个都有权有势,如果木翼宗的人变成了那些人中的一个,那就不是棘手不棘手的问题了……
比如御严坤。
如果御严坤被木翼宗的人夺舍?那他们夫妻俩不得杀皇帝吗?
关键是,皇帝是御孤壑的爹,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这个皇帝爹固然可恨,有事没事就挑拨几个儿子斗争,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他们弑父杀君吧?
就算不是御严坤,换成大王爷、二王爷、五王爷,他们夫妻也会很难做的!
试问,她怎么能不抓狂?
而她能想到的御孤壑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比起她惯与外露的情绪,他则是相对沉默。
但沉默不代表心情好,相反的,他沉默的俊脸上一片沉冷,紧握的双手指骨节都绷得又青又白,手背上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夜千鸢抬眸看着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于是也软了语气对小葫芦说道:“你只知道我们身边的人是凡人,可你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复杂。先不说身边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就说万一我们判断错了,那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你要是有办法帮我们,还请你明示,就当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何要求只管说,我们夫妻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去做。”
“嗯……”葫芦里总算又有声了,“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
那轻幽幽的声音伴着轻细的回音,但话没说完就断了。
夜千鸢脸一黑,又差点想骂人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整天这样故弄玄虚,你是觉得好玩吗?”
宫无望没出事前,碍于他有法术,她没敢对他动手。眼下这家伙没有肉身,她想打也打不到。
这憋屈劲儿,真是没法形容。
“除非你们答应帮我重塑肉身……”
夜千鸢和御孤壑相视了一眼,两人额头上都有隐隐的黑线。
夜千鸢有些忍无可忍,对御孤壑道:“不如这样,我把这什么蕴魂露倒茅坑里去,我看他还敢不敢乱提要求!”
闻言,葫芦的人立马急了:“死丫头,你敢试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夜千鸢‘呵呵’直笑:“你现在不就是鬼吗?那行啊,你现个身吧,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葫芦的人又突然没声了。
御孤壑当然知道她不过是想吓唬宫无望,盯着小葫芦的他眸光沉了又沉,突然问道:“宫前辈是想像木翼宗那人一样找具肉身?”
葫芦里的宫无泪突然恼了起来:“谁要你们找肉身了?俗人寿命不过几十载,又无法修炼,我要俗人肉身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以为我跟木翼宗那人一样傻?我要的肉身是你们亲手为我塑造的,既不要你们的命,也不要你们去杀人放火,别把我想得那般卑鄙下作!”
“就算你不要别人的肉身,可你这要求会不会太高了?我们又不是神仙,还能随便给你捏个身体出来?”夜千鸢气着气着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这人在蕴魂露里泡久了,所以脑子进水了吗?
“你们就说答应不答应吧?”宫无望轻幽幽的语气也冲了起来。
“答应是可以答应,可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我们现在可以答应你,但做不到你也不要怪我们。”
“你们做不到我就不会找你们了……”
夜千鸢脸色突然僵住,偏偏宫无望又说到一半就停了声。
她抬头朝御孤壑看去,只见他眉心紧皱着,盯着葫芦的眸光极其复杂。
宫无望是没逼他们一定要帮他,可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进了套一样……
“壑?”她给御孤壑递眼色,示意他来表态。
“既然宫前辈对我们如此信任,愿意将性命托付于我们,那我想应该会有办法让他重获新生。只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书太多,我还需要从中查阅,兴许能找到重塑肉身之法。”御孤壑凤目中有着少见的沉重。
古域大陆的神奇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虽然宫无望所提要求对他们而言如同天方夜谭,比举手摘月还夸张,可他也知道,古域大陆的事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想象,事关性命,若宫无望没有把握,又岂能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们?
只是他阅历尚浅,所以心里并没自信。
夜千鸢通过他所说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所以保持着沉默,一切由他拿主意,毕竟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御孤壑与她说完,转眼盯着精致的小葫芦,低沉道:“宫前辈,晚辈目前只能答应你,会替你想办法重塑肉身,至于成败,晚辈不好夸口。”
“嗯,就冲三爷这声‘前辈’,我也相信三爷的为人,绝对不会令我失望的。”宫无望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轻幽幽的语气中都夹着几分笑意。
“少废话,快说,那木翼宗的人要怎么对付?”夜千鸢催促道。她习惯跟干脆的人打交道,像这种心眼多什么事都留一手的人,她是真不耐烦。
恰恰宫无望每次都这样,哪次不是说一半留一堆让她自己去猜?
“丫头,你能不能向三爷多学学,心急能吃得上热豆腐?”宫无望又冒出嫌弃的话,不过也知道她性子,这会儿与他们达成了协议,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他也心满意足,所以不等夜千鸢失火就主动说道,“其实要找出木翼宗的人并不难,上次我与他交手就已经能断定此人已经夺舍成功变成了凡人,只是他元灵修炼出的灵力还尚在,他还可以使用灵力,只是由于他所夺肉身是凡人,凡人无灵骨无法修灵,一旦他灵力耗尽,就会成为真正的凡人。”
许是一口气说太多,他气息有些不匀,喘息了几声后才又接着道:“在木翼宗,能使用夺舍术的人修为最低都有七阶,且拥有此秘术之人也不会轻易使用,毕竟要夺舍一个比自己修为更高的人,胜算并不大,一旦失手,夺舍不成反而极易损落。而夺舍一个比自己修为低的人,傻子都不会去做,毕竟没人会希望自己的修为变低。你们遇到的此人多半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做此选择,且他夺舍凡人肉身后修为等阶变低,由七阶回落到三阶左右,再加上几次对你们出手,又只能损耗灵力而无法再修炼。所以我敢断言,此人多半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他不敢再用灵力,只会想别的办法对付你们。”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到重点,我们也相信他就在附近,可是要如何把他找出来呢?”夜千鸢拧着眉问道。
“那还不简单,用古域大陆的药去试探啊!我们古域大陆的药,不论良药还是毒药,凡人之身都受不起,一试便能叫他显出原形!你们暗中用药试探,若是真的凡人,丫头用你的血就能替他化解。若是有灵力之人,你给其良药,他自然是一点害处都没有。如此,不就能辨出是谁了吗?”
随着他这番话说完,夜千鸢双眸瞬间明亮生辉。
刚才御孤壑才告诉过她,御云挚就是服用了古域大陆的避孕药,所以在这个凡人世界才无药可救。眼下宫无望又如此细说,那这个办法一定能查出到底是谁被木翼宗的人夺舍了!
坐她对面的御孤壑也同样凤目中闪烁着光泽。
两人一对视,都不由得勾起唇角。
这事让他们伤透了脑筋,如今宫无望指点有方,御孤壑欢喜之余,从先前的小瓶子里取出一粒丹丸放在葫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