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冰霜的面容,被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什么性别。
顾行简伸手捧起又放回了冷冻层,将人头随意地放在了最后一袋,留给茹茹吃的水饺上面:
“另一个在茹茹的床上,他天天搂着睡,不过他似乎看不见。
找妈妈这件事挺有趣的,我们知道他妈妈,但他自己却视而不见,甚至不为了找到,只是为了找。”
季礼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碗中的水饺心中微有不舒服。
他总觉得这个水饺的肉馅有点问题,异常的发黑,饺子皮薄如白纸,仿佛就是要他们看到肉馅一样。
在场所有人,除了他全都吃了饺子。
不。
没吃的还有李一,他根本没这个时间去吃。
最终,季礼心存谨慎地将饺子碗撂下,不决定吞食。
顾行简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不吃?”
“我觉得饺子不对。”季礼不屑于撒谎,第一次进入任务,这种来历不明之物总让他感到古怪。
“那就祝你好运吧。”
顾行简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擦了擦手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茹茹要进来了,我们还剩十分钟的时间,各自准备好。”
说这话,顾行简穿过人群第一个往外走去,紧随其后的朱小凝、以及陈汉升。
陈汉升的情绪似乎不太高涨,眼眉低垂,嘴角向下,在路过李观棋时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
“大侄子,我和李兄生死之交,现在他不在了,今天起我就是你叔叔。
我听说过你心智过人但性格太过良善。
一定要小心你面前的这些人,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早晚天打雷劈。”
“陈汉升!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早晚要天打雷劈?”
陈汉升说话很得罪人,他这番话把顾行简都骂了进去,或者说他就是这么想的。
但皇甫佳佳听不进去,站起身将海碗拍在桌上,怒目相视。
洛仙在一旁用纸巾擦了擦嘴,隔着数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季礼,一双明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李观棋不是一个很擅长交际的人,他对陈汉升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也撂在了原地,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只不过任凭皇甫佳佳如何不满,陈汉升也没有看她一眼。
反而是路经季礼之时,他再一次停住了脚步,声音沙哑地低头窃语:
“李兄是死在你手对吧。”
季礼皱着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如重枣、身形平凡的中年男人,实话实说:
“平心而论,不是。”
陈汉升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了。”说完却也没多做表示,径直随着顾行简离开了厨房。
只有薛听海冷哼了一声抢过季礼放下的那碗水饺,一口吞下,用袖子摸了一把嘴角:
“真不知该佩服你的胆量,还是该嘲笑你的愚蠢。
你把自己当做李一了吗,敢学他不吃这碗饺子。”
薛听海放下碗,却不是跟随着顾行简离去之人。
那个沉默少言的男人,以副店长之职参加店长任务的徐南,像是寸步不离地抢先一步离开了此地。
紧接着就是薛听海、皇甫佳佳、李观棋与苏城河。
厨房内只剩下了门口的季礼,和第六分店的女店长洛仙。
洛仙一碗饺子仍然没有吃完,她一边用筷子慢悠悠地往嘴里递饺子,一边说道:
“听说过死刑犯上刑场之前都要吃一顿饺子的故事吗?”
季礼第一次将目光看向了这个女子,洛仙的相貌对他来说无所谓,不过气质却与梅声有部分相似:
“哦?此话何意?”
洛仙轻抿嘴,夹起一个饺子,遥遥地对季礼说道:
“吃与不吃都要被刽子手砍掉脑袋,但如果这顿饺子的馅是用那位刽子手的肉做成的呢?
吃了刽子手的肉,它是不是就会认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