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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云等人辗转入了一个名为金风寨的苗家寨子,这些年来,战乱始终没停过,世道一乱,土匪就多了。
所以在金风寨入口,张景云等人,也经历大大小小几次盘问,好在在场的众人个比个的精明,最后有惊无险进入金风寨。
“陈掌柜这双三寸不烂之舌打扮成算命先生当真是比真的还真,三言两语就应付过来了。”
鹧鸪哨轻笑道,陈玉楼一身长褂,带着一副墨镜,手上拿着把折扇,丝毫看不出是几省之地十几万响马总把头。
陈玉楼这个算命先生有模有样的,全赖多年盗墓的经验,卸岭一脉在盗墓时讲究望闻问切。
盗墓的望闻问切可不是中医那个,这望字决,指的是望,即看风水,每到一个地方,经验丰富的盗墓贼首先就是观察地形地貌。
风水绝佳之地定有内藏丰富的墓。即便古墓早已经没了封土和墓碑,懂得风水术的盗墓贼,一样可以准确判断出大墓的位置。
只是这种手段,放在盗墓贼里面,也是极为高精的人才才能掌握,公认的掌握这门秘术的只有摸金校尉以及失传的发丘天官。
发丘摸进本就是一脉,寻龙点穴,分金定穴是看家本领,更厉害的人还会天星风水术,望天象就知道有古墓。
闻字决有两重本领,一是看泥土,观泥痕、辨草色,有古墓的地方土壤是绝对不一样的。
第二种就是陈玉楼的看家本领了,名为闻山辨龙,借助风雷之势或者其他方法,只用听就能确定古墓位置。
陈玉楼作为湘西卸岭力士总把头,将这门手艺练就得神入化,因为他不仅有一双夜眼,耳力也自小强于他人,能听到他人听不到的细微声音。
再就是问字决,其分为上下两乘,下乘就是踩点、问路,盗墓贼会装扮成货郎、云游的风水先生。
在风景名胜的地方和当地人聊天,通过交谈获取对方的信任,察言观色来搜集古墓的方位、内藏等信息。
陈玉楼多年经验,这下乘问字决,天底下少有能超过他的,所以这小小的金风寨哪能有人看出他的根底。
至于上乘问字决,名为问天打卦,传说中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完整版中的阴阳术有过记载,可惜写出此书的张三链子觉得阴阳术揭露了太多天机,便将阴阳术毁了,只留下半部风水术。
所以陈玉楼这个妥妥的土匪头子,扮成这样,和平时能判若两人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鹧鸪哨也不赖,他乔装打扮,扮成扎楼墨师,也就是木匠,本来有人怀疑,但直到他露了一手木匠活,各种赞口也层出不穷,最后一跃成了金风寨人人欢迎的对象。
“掌柜的和鹧鸪哨兄弟乔装打扮,确实没有破绽,但是你们都没发现这位张兄弟更加顺其自然吗?入寨以来根本就没人怀疑过他。”
陈玉楼身边一个一身公子的女子,将目光投向张景云缓缓开口,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少都被盘问过,张景云这一路走来,反而无人问津。
好像寨子里本就有这号人。
“这位是红姑娘吧,果然是心细,在下虽然是发丘一脉传人,但也是茅山授箓道士,会点法术也不奇怪。”
张景云确实悄悄施展了变化之术,和寨子里的人都相差不多,毕竟最好的乔装打扮就是融入其中。
红姑娘注意到这些确实是得力助手,怪不得陈玉楼要将她带来,张景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倒不是贪图她的美貌。
只是红姑娘和当初在绣春刀世界的丁白缨一模一样,一个一身素衣,一个一身红衣,简直冰火两重天。
最关键是丁白缨是张景云的师父,张景云那时候的身份是丁修,绰号加钱居士,经常在夜里做顶撞师父的事。
冲师逆徒张景云不是没干过。
不过像归像,但红姑娘不是师父,张景云顿时没有那种刺激感,只是多看两眼就挪开目光,说起来,还是他身边的花灵更加招人喜欢。
花灵偷瞄了瞄张景云,昨天夜里,她还想请张景云解开身上的凶兆,其实这几年来,鹧鸪哨的身体已经变得越来越差,她精通医术,都看在眼里。
搬山道人一脉的诅咒太让人绝望,花灵在为鹧鸪哨感到心疼的同时也忧心自己的将来。
不出意外的话。
花灵也会像鹧鸪哨一样血液变黄,铁离子慢慢减少,最后和走上搬山道人的老路,在痛苦中死去。
“放心,跟在我身边长命百岁都是最基本的。”张景云低声对她说,莫名的,这丫头竟然觉得张景云是对他许下了特别重要的承诺。
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
众人在金风寨转了两圈,陈玉楼的两个手下,哑巴昆仑和狗头军师花玛拐挑着的货都快卖完了。
哑巴昆仑是个身高两米三的巨人,体型魁梧,放在古代就是千人敌的冲锋陷阵大将军,挑着四百斤重的货一路都如履平地。
二人扮作行商,卖一些日常用品,其中盐巴对寨子里的人来说紧俏货,最好卖,由于价格低,还颇受好评。
“张兄,鹧鸪哨兄弟,这寨子里,真有克制瓶山毒物的神物吗?会不会是找错了地方。”
陈玉楼停下来歇口气说。
“我们搬山术的核心是生克制化,陈掌柜你看这金风寨临近瓶山,瓶山的毒物按理来说会遍及此地,但是这寨子里连个虫子都看不到,岂不奇怪?”
鹧鸪哨说着翻开几个石头,按理说,这种寨子,表面看不到毒虫,石头地下也会有蜈蚣蝎子之类的。
结果翻开的几块石头异常干净。
“确实有些奇怪。”陈玉楼点头。
张景云耳朵微动,听到一声鸡鸣,雄鸡一声天下白,鸡鸣声是寨子里最能震慑毒虫的来源,但张景云听到的这声鸡鸣,属实过于阳亢了。
寻常家鸡这么叫会缺氧吧?
“几位跟我来。”张景云话音一落,便寻着那一声鸡鸣的方向而去,陈玉楼在张景云身后脸色古怪,他向来以耳力超群出名,怎么张景云看起来比他的听力还厉害不少?
众人很快来到一户人家面前。
却见一秃顶老者正压着一只雄鸡,雄鸡嘴中不间断的啼鸣,声音震天,且连绵不断,一口气下来,连陈玉楼等人都下意识喘口气。
“这鸡啼得好绵长!老人家杀鸡,是准备吃肉吗?相见就是有缘,能否给我们添几双筷子!”
陈玉楼胃口大开说道。
只因这只大公鸡生长的气宇轩昂,少说也有一二十斤,这秃顶老者两只手压着大公鸡都有些费劲。
“后生,这鸡不是吃的。”
秃顶老者艰难的说道。
实在是手中的大公鸡挣脱得厉害,那一双鸡爪子有常人手大小,这要是炖起来别说多香了。
“老人家放心,我们不会白吃的,鸡这么大,您也吃不完,添几双筷子的事,我们给钱。”陈玉楼还是想吃。
张景云看到这只大公鸡不禁笑了,这恐怕是天底下混的最惨的凤种,凭借一己之力震慑瓶山毒物,结果还要被人宰了吃肉。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怒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