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平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是和他有意过不去。但他又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把这些人得罪了。他在班上平时对同学都很和气,和谁也没吵闹过一次啊!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因为他看见他的危险处境迫在眉睫。他也知道他再辩解也没什么用,他看见这群人龇牙咧嘴已经逼近他身边,就急忙说道:“同学们,?咱们有什么事慢慢说,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想沙包大的拳头已经打到了他的脸上。他立刻感到鼻子和嘴热乎乎的,没错,嘴和鼻子都流淌着鲜血。紧接着,这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拳打脚踢地把他踩在了地上,他只是感觉到浑身到处都火辣辣地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坐在床铺上的李想让另外一个男生打来了一盆凉水。于是,李想和这一群人,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强制地架着他的胳膊,其他人把他鼻梁和嘴角上的血脸顷刻间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接着又用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李想更是欺人太甚地在自个儿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用手搓了抹在他的头上,然后用梳子把他的头发都梳理得整整齐齐。然后这一群人便放开了他,站在一旁的人嘴里都乐得没边了。
张少平站稳脚跟,眼里泪水汪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同学会找他麻烦,会这样欺辱他。
他心里想找个机会把这事告诉校长,可是现在他身上连一点挨打的痕迹都没有,告诉校长,校长会相信他吗?
李想笑着对张少平说道:“有本事,你就去告诉校长吧!到时候我们都说你偷了杨俊峰十块钱,只是让你把偷的十块钱交出来,但是你不交还先对我们动手,我们为了自卫,所以只好……”
这一群人看着无助的张少平哈哈大笑起来。
张少平用自己的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我不告你们,但是你们总得给我个理由,为什么冤枉我偷杨俊峰的钱还打我、侮辱我。”
“张少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知道安雨然是我的未婚妻吗?你成天在学校里和她眉开眼笑的,你是不是没把我李想放在眼里。”
张少平知道了他自己为什么会被挨打之后,他心里的难受和委屈也舒缓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安雨然被挨打,那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张少平,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离雨然远些,不然我还会好好教训你,今天就只当是一次警告,如果你不听劝的话,那后果你是知道的,我爸是县教育局主任,你要是敢惹火我,我就让你在县一中念不下去,如果想好好念书的话,最好离雨然远些。”
张少平想说不可能,但是如果他再强词夺理的话,肯定又会遭一顿毒打,因此他就吞声咽气不再说话。
李想打了张少平出了一口恶气,便开开心心地从八人间宿舍走出,返回自己的四人间宿舍。
张少平一瘸一拐走出了这间被挨打的宿舍,他没有回自己的宿舍里去,他怕自己的这副模样让弟弟少安担心,所以他便一个人走到校园东北角的一片小树林里去,他抱住一棵银杏树哭泣起来,他并不是因为被挨打而哭泣,而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哭泣。
他心里在想:“当时他为什么不反抗,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还手才是,他觉得自己懦弱的像一个懦夫,完全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夜渐渐地深了,凉嗖嗖的秋风吹得银杏叶到处都是,他感到自己无比的凄凉,他的身体开始有些发凉,他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往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里,弟弟张少安询问他“哥,你这是去哪儿了?”
张少平抽了一口凉气,说道:“刚才在外面透风哩,没事,你快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
张少安觉得哥哥少平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但是既然哥哥少平不说,那他也就不问了。
第二天一早,张少平和弟弟张少安还是像往常一样去教室上课,安雨然看着张少平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便追问道:“张少平,你的嘴角怎么了?”
少平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说道:“没事儿,昨天晚上不小心给摔的。”
安雨然亲切地说道:“你咋那么不小心呢?你快给我看看,不行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去校医务室看看,不然你这伤我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