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的是,唐大仙很随意的点点头:“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桃花走过来,很担心得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说:“我没事。”
桃花眼睛看着已经走到屋子里去的唐大仙,轻轻的说:“我不相信她。”
依着我的性子,如果有人说是我的爹妈,我早就把他打出去了。有的人可能不理解,认为我无缘无故就打人。这当然是有童年阴影的,小时候谁都知道我是孤儿。所以阿进之流总会冷不丁问我:“程大力,你知道你爹叫什么吗?”我一旦摇头。那一伙人就会纷纷给自己涨一辈。久而久之,再遇上这种人,我已经养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过去再说的习惯。
但是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虽然有很多值得怀疑之处,但是我越来越觉得,我的父母不是常人。
所以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唐大仙。或者说,我想先看看货,再决定信不信她。
过了一会,我就看见唐大仙从屋子里扶出一个人来。一边走一边高喊:“永兴,你看看谁来了。”
我一看到那个人的脸,顿时全身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像,和我太像了,就像是中间竖了一道镜子一样。
我与他唯一不同的,是我还年轻,而他已经头发半白,步履蹒跚了。
唐大仙伸手把尼姑袍子拽下来,把头发散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得走到我面前:“大力。我是你的母亲。我叫唐凯丽。这是你的父亲,他叫陈永兴。”
陈永兴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发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大力……”
然后,他一把将我拥到怀里。
我没有把他推开。我觉得这个老人的身子很虚弱,很可怜。
我问唐凯丽:“他,怎么了?”
唐凯丽擦着眼泪说:“病啦,年轻的时候东奔西走,两脚不沾地。老了老了得了脑血栓。现在啊,一天天的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青龙凑过来,拉拉陈永兴的手:“你是陈永兴?”
老人点点头。
“以前是当兵的?”
陈永兴又点点头。
青龙满腹疑惑得围着陈永兴转圈。
接着,是老麻头,问了些模棱两可的问题。
陈永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点头和摇头而已。
不过,看青龙和老麻头的神色。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唐凯丽见我神色犹豫,始终不能相信。于是主动说:“明天,明天咱们去医院做鉴定。到时候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我点点头。这个法子好,语气呼天抢地辩白。倒不如简单地做个鉴定。
唐凯丽很热情:“我这个半尼半道的大仙是做不下去了。大力,咱们今天在这歇歇脚。明天就去医院好不好?”
八婶声音阴阳怪气:“今天天色还早。为什么不今天去呀。”
唐凯丽说:“大老远来了,怎么也得吃点好的。怎么能风风火火就往医院跑呢。何况这里太偏远了。就算是现在往医院赶,也有点晚了。”
我们只得等着唐凯丽,忙前忙后得准备素斋。
青龙坐在地上:“反正我是没办法在死尸堆里吃饭。”
杨念魂坐在他旁边:“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陈大叔和唐大妈不都在死尸堆里吃了很多年了吗?”
陈永兴一脸尴尬得坐在一旁。
我们三对三两两坐在院子里。除此之外,实在无处可去。难道有人愿意到屋子里和棺材睡在一块吗?
铁蛋叹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呐。咱们来这里本来是兴师问罪的。可是呢。什么也没问着,反而被动的很。”
铁蛋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来。我们的目的是问船老大围攻李大胆家的事。还有这些死尸的问题。
唐凯丽钻到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出来。不过,里面开始飘出炊烟,她应该是在做饭。
八婶忽然问我:“大力,你觉得这人是不是你妈?”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明天等结果吧,不是要去医院鉴定吗?”
八婶轻蔑的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外一人飞快得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大喊:“不好了。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