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赵伟鹏从地上扯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像好哥们似的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老赵啊,其实老子还挺欣赏你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有钱一起挣,有财一起发,你看咋样?
赵伟鹏的脖子被他夹在胳膊弯下,嘞得都快翻白眼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啊。
“是是,您说啥就是啥!俺服了还不行吗?”
赵伟鹏这货虽然为人卑鄙下流了,但他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怎么记仇。
从小到大,他被人揍的多了去了。要是心眼小的人,光郁闷都能把自己郁闷死。
这货每次看到吴天宝,都恨不得吃他的肉。但三天不见面,自己便会把那股闷气给消化掉。
而且这人很喜欢到处交朋友,要是跟谁对上眼了,哪怕只认识一天,也会立马烧香拜把子。这货的把兄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三教九流,啥鸟人都有,跟阿猫阿狗都能称兄道弟。
二杆子和胖墩见他们化敌为友了,心里也十分开心,马上扔掉手里的铁锹,跟吴天宝友好地攀谈起来。
“宝哥,来来,抽根烟!”小胖墩掏出一包软红梅,给吴天宝让了一根。
吴天宝自来到吴家寨,还是第一次抽烟。被那股熟悉的尼古丁一刺激,脑袋里突然一震。失忆前的画面,像电影碎片一样,在他眼前凌乱地闪动起来。
他本想抓住这些片段,趁机回忆起更多的信息来,哪知刚一闭眼,思维就被周围的说话声给打断了。
“算了,实在想不起来,老子后半辈子就生活在吴家寨了!”天宝倒是看得挺开。
四人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吞云吐雾间,刚才的不快就烟消云散了,彼此勾肩搭背兄弟兄弟地叫着。
那股热情劲,就跟认识了十几年的好朋友似的。
“老吴,你咋也来这个鸟地方了?有事?”赵伟鹏问道。鼻孔里喷出了两道黑烟。
吴天宝叫赵伟鹏老赵,于是赵伟鹏也叫他老吴,这两个贱-人竟然听着无比亲切。
“哦,吴老财让我在果园里搭个窝棚,走到半路,听到你们好像在挖啥玩意,这不就是过来瞅了一眼?”吴天宝也知道他们挖错了地方,所以便没有多问。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说:“不跟你们扯了,小曼姐还在小路上等着我呢,我得赶紧上山把窝棚搭起来,晚上就准备住山上了!”
赵伟鹏一听,立马说道:“草,那还有啥说的,不就是个窝棚吗,老子啥都不会,就搭窝棚是好手,一会交给我了!”
“哈哈,那成,以后晚上没事,来我这里打牌!”
三人一听都非常开心,他们就缺少一个可以鬼-混的好地方,有时候偷了谁家的狗,连下锅的地方都没有。
这下好了,吴天宝的窝棚一搭起来,没事找几个兄弟在这里聚聚会、搞点小酒喝喝,多美的事啊。
吴小曼左等右等不见吴天宝回来,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了叫骂声,她心里一家怕,就准备爬上土坡看看情况。
哪知这时,远处的小路上,突然晃晃悠悠地走过一个人。
离的近了,她才认出是自己的老爹吴老财。
看样子,吴老财的心情很是郁闷,只见他背着双手、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走着走着,突然发起狠来,把路中间的一块石头给踢山沟里去了。
原来他在山上等了两个小时,一直不见吴天宝过来,以为这臭小子又去哪里偷闲去了,就准备回家亲自把他给提溜上来。
“爹,谁又惹您生气了?发这么大的火呢!”吴小曼从小土坡上跳了下来。
吴老财冷不丁看到她,心里还有些奇怪:“小曼,你怎么一个人跑山上来,天宝那臭小子呢?”
“他呀——”吴小曼伸手一指后面的土坡。就看到吴天宝和赵伟鹏三人,勾肩搭背,无比亲热地晃悠了过来。
吴小曼摆着伸手的姿势,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小嘴张得大大的,很有种不可思议的样子。
就连吴老财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越走越近的四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只见赵伟鹏这货从头到脚全是泥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脸蛋还肿得老高,一看就是刚刚被人揍过。
可怕是,这货此时却咧着大嘴、露出八颗牙,笑得无比欢畅。
“爹,你杂下来了?我正要抗着竹子上山去呢!”吴天宝拍了拍赵伟鹏的肩膀,说:“伟鹏他们也要帮忙,咱们上山吧!争取今晚就把窝棚搭起来。”
“哈哈,是啊,老吴——额,天宝的事就是俺老赵的事,以后家里有啥活,尽管来叫我就是!”赵伟鹏也拍着天宝的肩膀,十分豪迈地说道。
他话音一落,胖墩便讨好地去抱那捆竹子,就跟一条恶狗抢食似的:“我来抱,我来抱,我身体壮,这点活不算啥!哈哈——”
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瞥开两条小短腿,像块大地瓜似的,三纵两跳就跑没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