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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文道？”

生伯抚须长笑，“这个问题，哪怕是文祖也回答不了你。”

纪文眉头微锁，起身抖了抖衣袍上的草屑，“若什么是文道都不明白，又该如何去修行？”

生伯沉默片刻，转身直视纪文，双眸平静如水，声色低沉：

“道不可言，没有人能告诉你，文道是什么。”

“《重文经》有云：文道自亘古恒存，不生不灭，不被任何文字、形态所定义和束缚，只能靠自生文慧证得。这便是道，可道，非常道。”

纪文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对生伯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大感震惊。

“道，可道，非常道”。

那是《道德经》开篇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当初为了那张中文系毕业证，本科四年时间，他阅读了超过500本中文系必读书目，其中不乏大量古今中外的文学典籍。

虽说这些书大部分内容早已忘得十之八九，可里面那些传世名句，却令他永生难忘。

生伯接着又道：

“想要迈入文道，就必须获得足够的文气。寻常人获得文气唯一的途径，便是苦读，苦读圣贤经典和前人留下的古籍。读书百遍，文气自现。”

纪文诧异道：“不是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么？”

生伯笑道：“一卷千字古籍，读书百遍，普通人至多倒背如流，如此可获一缕文气。可但凡涉及到深奥的文经至理，哪里是百遍就能通晓其义的？当然，这世上亦不乏文心玲珑，文慧上佳者，只读一遍即洞悉经义，获百缕文气。”

纪文掰着指头疑惑的嘟哝：“你们这的文气是按缕算的？看你家祖坟上冒几缕青烟吗？”

“……”

生伯被噎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额角挂满黑线。

他强忍着一巴掌拍死这小子的冲动，没好气的道：“在重文陆，衡量文气以缕作单位。依次是缕、息、升、斗、斛。”

“百缕是一息，百息（万缕）是一升，十升（十万缕）为一斗，十斗（百万缕）为一斛。”

“你先天文气满盈，自胎中便带着万缕文气，等若省了常人万卷书的苦读之功。然，老夫观你所思所言，却文心不静，文念驳杂。文心驾驭不了文气，此乃文道大忌。”

纪文皱眉道：“那该怎么办？”

生伯笑着安慰他：“《重文经》有云：欲修文道，先修文心。欲修文心，必先正念。念正则心止，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纪文一听，心中更加惊讶。

知止而后定……这些是《大学》里的内容。

看来这两个世界，看似各自独立，却通过前人留下的智慧，有了共同点。

这便是圣人所见略同吧。

生伯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今日起，老夫会先督促你正念。磨刀不误砍柴工，等你什么时候念头正了，心稳了，再来修习文道亦不迟。”

纪文撇嘴看他，心里忍不住嘀咕：哥的念头不正？心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