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脸茫然,不知何意。
在前方不远的几名驿卒这下耳朵倒是好使了,听到洛克的喊话,脚步比谁都快。牵着马拉着车小跑。
最后他们把前面那三辆马车直接丢掉了,最后一辆车一人负责牵着小跑,其他人在后面使劲推着。
最后那辆马车因为尸首下面压着东西,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多装了好几具尸体。算起来差不多装有十具尸体的马车再加上那百余斤的东西,确实不是一般重,即便有一匹高大的马匹拉着也很是吃力。再者这路上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走,路上三三两两的石头成了最大的阻碍。
有两个稍微机灵点的驿卒开始慢慢卸下马车上的尸体,其他人也来帮忙。他们也不怕以后也遭到同样的“待遇”,完全不顾及死者为大,二话不说直接就从高空抛尸把这些尸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从仓库出来的洛克向门口狂奔,或许是惯性的原因没有刹住车,又一次扑倒在地,与上次在山上不同的是这次把鼻子扑出血了。他坚强地爬了起来,站在乔怀澧的面前,“驿卒有假,是盗黄金玉石那批人的内应。”语速特别快,整个行动的过程堪称雷厉风行,似乎忘了鼻子还在流血。
洛克话毕,才觉得膝盖有些疼痛,鼻子流的血到了嘴角,他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舐了口,还以为是好吃的。有可能是脑子被摔坏了。
看来洛克在后面仓库下了不少功夫。严刑逼供之下确实再厉害的角色只要怕死都会招供的。
洛克在后面问话时,那蒙面人不知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又有些反常了,誓死不说话。洛克无奈,直接命人将陶缸里的生稻米往蒙面者嘴里灌,最后实在受不住粗糙的生稻米灌嘴,蒙面者把自己知道的该招的都招了。
乔怀澧和陆昊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驿卒的离开,而且还目送了一小会。
陆昊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马棚,拉出一匹马直接跳了上去,用未出鞘的剑身朝马大腿处打。马也怕疼的很,嘶叫了一声,禁不住打像得了失心疯样拼命向外冲。陆昊擎骑再马上使劲控制住拽马的缰绳,朝驿卒跑路的方向追赶。
乔怀澧不愧是上乘级别的护卫,连马都没骑,带着人飞奔追赶。轻功了得的他跃身而起,在空中跃步,然后又借力树枝再次跨步向前。
内侍军因为负重前行无法跟上乔怀澧的脚步,但是他们也在加速前进,拖着厚重的铠甲手执青铜重剑整齐有序的列队而奔,不愧是荆州宫中训练有素的战士,个个看起来威武霸气。
驿卒毕竟是能力有限,智商也令人捉急。刚把马车上的尸体清理完,所有人又都上了马车,给马增加了不少负重。一人手拿着刚从路上捡的软藤用尽力气抽打马身。
几个人坐在马车后面聊天,时不时的抽打几鞭马身,一微胖驿卒说道:“总算跑了,可把我吓死了!”
马车上另一驿卒牙齿有些龅,上排牙齿暴露在外,牙齿上方白白滑滑的牙龈一丝血色都没有,他用大拇指背面抹擦了那排龅牙,然后说道:“这东西交了差以后咱们几个就有好日子过了,耿大人豪气,一定不会亏待咱卒子的。”
“裹着的东西我估摸着价值连城,不然耿大人怎地让我等拼了命将东西运出来,”车上年龄稍长的驿卒猜测着包裹在里面的东西。
微胖的驿卒脸上肉乎乎的,他有些恐惧年长的驿卒,嘟囔着嘴说道:“老马,你可背上人命了,连驿丞都敢杀。”
“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收了耿大人不少好处,现在我等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要么满载而归,要么翻船一起玩完。”驿卒老马狠狠地说道。
前面执鞭的小个子驿卒说道:“要不咱们先看看这里面裹着甚好东西?”
众驿卒皆同意,好奇地围在一起,老马老练的解开黑布,突然金光一闪,小个子驿卒喊到:“这么大块黄金!”,几人大喜。
老马旁边坐着的歪嘴驿卒坐在一边一直没讲话,他就一股脑的嘿嘿傻笑,主要是因为他说话有些结巴,而那群人不理解他说话的魅力,所以就懒得开尊口,怕这些人影响他的进度。
黄金玉石中间的碧玉光芒四射照得周边发亮,龅牙驿卒赶紧将那张厚厚的黑布裹住玉石,生怕被人发现。
年长的驿卒老马颇有远见的说道:“想必这宝贝能换不少金银币,我等何不把此宝贝转手卖掉,然后告知耿大人此物被人劫去。”
话还没说完,被小个驿卒打断,“老马,你可真黑,想黑吃黑!”
老马拍打了一小个,瞪着小个说道:“等我讲完!我等再带人去买主那里拿回来,耿大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买主的,我等都是有功之人,这钱财怕一辈子都用不完。”老马年纪大心也黑,那双贪婪的小眼神放着光。
龅牙驿卒挥着手直摆头,说道:“不不不,耿大人知道会杀了我们的,”眼里带有一丝悲苦,“还有我们的家人!”
微胖的驿卒想到老马,很是害怕,怕老马为了钱财把自己也给暗杀了。他就在车上挪着步离老马远远的。
坐在马车上的驿卒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追来,几个人轮番驾马以及抽打马身,渴望的眼神望着马,希望能再跑快些;绝望的眼神看着后面追来的陆昊擎与那匹身下的高头骏马。
老马急了,他忘记了他姓马,现在载着他们的也姓“马”。老马识途,骏马奔驰,前面的马最后被这狠心的老马用腰间的短剑刺股而入。
马痛不欲生,拼命嘶叫怒吼着,拼命奔跑着,它似乎向天呼喊着“老马丧尽天良,丧失人性”。
马屁股在不停的流血,也许是太痛苦了,马似乎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也许是有意想让那刺股的老马早日受到惩处,它用尽了全力往前方参天大树撞去。
陆昊擎骑着马追赶而来,越来越近,很快就赶上了在马车上的驿卒。他飞跃一跳上了马车,刚才骑着的那匹马与马车同步而行。
马车上瞬间打斗起来,龅牙驿卒和老马有点武功,单也撑不了几回合就被陆昊擎打趴下,几人缴械投降。
前面拉车的马被扎得太疼根本就停不下来,马准备撞上前方的大树,陆昊擎见状用尽全力猛地一拽马绳,费了很大力气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乔怀澧也赶了过来,飞跃而下,姿势很美,落地时也很稳。
他用剑头挑开了包裹的黑布一看,是黄金玉石!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就此放下,久别重逢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陆昊擎也很是开心,自己架着马车载着黄金玉石和那五名驿卒赶回驿站,他把马让给了乔怀澧骑。
赶来的内侍军白跑了一趟,又跟着马车后面快步往回赶。
权县县尹章文韬随着乔怀澧派去的内侍军一起回到了驿站,他手下押着县尉耿之年和权柏举。
县尉耿之年以及其手下权柏举很不服气,被拘押时还大放厥词。
权柏举痛哭流涕,仰头大喊道:“天不助我也,不兴我大商。”
耿之年这才意识到,权柏举假意投诚于他,只是看他手里有兵而已。助他是假,实则借力完成自己谋反之事。
悔之晚矣的耿之年有些不甘心,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贪婪恋权还想借此霸占权县自立为君,以达到分裂荆州的目的。这样的人君主是绝对不会留他的。
一夜的奋战,玉石寻得,幕后黑手皆已落网,待天亮,一一报给副使与二位公子,总算是不辱使命,手下之人尽心尽力。
县尹章文韬喜笑颜开,困意全无,与怀澧、陆昊擎坐于正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