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风绝羽还是小心再小心,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进了萧远山的院子。
“远山,赵老三,快给我起来。”
一进院子,风绝羽就坐在磨盘上大声喊道。
“谁啊?这么早跑老子地盘撒野,不想活啦。”赵丙提着宽松的破裤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瞧:“妈呀,原来是风公子。远山哥、老大、二哥,别睡了,风公子来了。”
被赵丙这破锣的嗓子一吼,萧远山几个人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公子来了啊,两天没见,可想死我们了。”萧远山挺着黑乎乎胸毛走了过来,浑身的酒气,看来这丫的昨天晚收入不错,没少喝。
再看赵甲、赵乙,也是摇摇晃晃,哥俩的手里还攥两锭银元宝当核桃使,真尼玛财迷。
“都给我醒醒,我有事要你们办。”风绝羽气不打一处来,哥昨天晚上为了天南在山外血战,你们几个到好,卖了三版诗集喝的昏天暗地,老子的话白说了。
见风绝羽一脸的不悦,萧远山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把衣服穿戴好后,指着赵甲三人大骂道:“都给我醒过来,他妈的,公子要训话了。”
“哦,哦,哦……”赵家三兄弟不敢大意,扯裤子扯裤子、穿衣服穿衣服,倒是麻溜,眨眼功夫站成了一排,像是等待着首长阅兵的军士,站的那叫一个板儿……
风绝羽扫了四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萧远山身上,训道:“远山,不是说你,前天我怎么跟你讲的,那番话给忘记了?”
“什么……话?”萧远山见风绝羽面色不善,心里直突突。
“什么话?”风绝羽冷哼了一声,心想还得给这货提提醒,于是说道:“我先问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四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赵丙道:“才子会?”
“屁。”风绝羽啐了一口吐沫,把四人吓了一跳,话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风
绝羽发火,真吓人。
风绝羽将从上官若梦那里听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然后盯着萧远山,在他看来,萧远山很精明,只是有些地方还意识不到,才仍旧是一个痞子,这货需要好好磨练,才能发光发热。
听完风绝羽的讲述,四人才知道一夜之间皇城上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即吓的汗流浃背、双腿打颤……
风绝羽厉声道:“出了这么大事,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壮大帮会,出人头地?远山,我跟你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萧远山惭愧的低下了头,咬着牙道:“公子,我错了,我不应该喝酒。”
风绝羽冷着脸,道:“你不是错在喝酒,而是错在没有觉悟。”
他站起,沉声指责道:“上官家的奸细是你们先发现的,我让老三去送消息,你们就应该意识到昨天晚上会不太平,贩卖三版的诗集也就罢了,为什么不派出两个人到处打听一下,跟踪了解一下,这是多好的机会。”
“现在皇城已经被皇帝老儿彻底的清洗了,落马的官员有多少人?其中有多少受到牵连没有被治罪的?他们背后有谁撑腰?那些被治罪是否就是奸细?还是替人顶了黑锅?这些事多重要?不值得关注吗?”
“还有那些接替了原本职务的官员,他们的出身怎么样?是谁推举上去的?又站在哪一派?有没有跟徐家有关系的,占了多大的比重?”
风绝羽语出连珠,声音越来越大,丝毫不像一个未及二十的少年能够说出来的话,听的萧远山等人无比汗颜、无地自容、无比羞愧,就差没有把脑袋塞进裤裆里了。
尤其是萧远山,之前不久还在风绝羽面前信誓旦旦的打下了保票要重新做人,做上等下,这一转身的功夫又开始糜烂了,怎么对得起风公子的苦口婆心?
萧远山猛一抱拳,无地自容道:“公子教训的是,远山知错了。”
风绝羽看了萧远山一眼,暗自点头,看来这货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记得自己让他不要下跪,他记下了,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向自己认错。
其实他恨铁不成钢的原因也有部分是因为被皇帝派人盯上心存不满,照理说萧远山如果打听了,一定会在昨天晚上就通知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让一个成天只知道在市井里偷鸡摸狗、打泥水架的痞子的觉悟在两天之内让升到国家政治的高度,到也为难了萧远山。
见萧远山幡然省悟,风绝羽也不再说下去,语重心长的说道:“训斥你们,不是目的,既然你们决定要作人上人,就要有自省的觉悟,光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耍嘴皮子,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行动,只要做了就会有回报,就会有收获。”
众人听完深觉有理,纷纷点头,与此同时看向风大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敬,甚至大为感动。
要知道,所有人都将他们看成败类、无可救药的混蛋、残渣,只有风绝羽没有看不起他们,并且不遗余力的教导他们,指点他们作人的道理、办事的方法、成事的关键,这可是莫大的恩德啊。
“行了,仅此一次,下步为例,现在天朝动荡,各部还不安宁,打探消息也不晚,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怎么做,远山,你现在马上去济世坊,告诉李义德,我教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