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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百姓,有几人会想到,大周这安定的生活,是谁用生命换来的?不都是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
自家已经踏上大皇子的阵营,其实真不想把女婿一家拖下这夺嫡之争来。
好在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们如此要帮忙,那是为的亲情。
自己肯定能还的上那些债务,既然如此,他们要担保就由他们去了,能借此机会,跟谢家分家也好。
“也好,你们坚决要替我们担保,我也给你们吃个定心丸,我们要不了两三年,一定可以还的上那五万两的债务。
至于你们自己手里的银子,还是留着备用吧!
对了,那秦家也不是蠢人,要是知道你们分家了,怕是不肯让你们担保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谢文婧的外祖父也不纠结了,痛快答应了让女婿担保的事。
“这个不要紧,秦家好好的怎么会知道我们分家了?再说就是秦家知道我们分家了,我一个谢家嫡长子给他担保,应该还是够的。”
谢承玉微微笑着,自信的很。
谢承玉这是故意的,免得岳父后悔,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自己这个分了家的谢家嫡长子到底能不能被秦家信任?
谢文婧很高兴,这件事能这么顺利定夺下来。只要愿意为外祖父家担保,谢文婧都敢担保,那个祖母会气得一脚踹了自家。
至于外祖父家的那些债务,其实她一直是有把握的,只不过不敢过于说的骇人。
谁能想到,这些原本只是一文钱一斤的豆子,将来会在四个月后卖到一两一斤?堪比金豆子。自家一百亩豆子,最少能收割七万斤豆子。
七万斤的豆子,就是七万两银子,足够偿还外祖父一家的债务。
但这些话,谢文婧不敢跟任何人说,怕吓着家人。等四个月之后,一家人自然不会着急这些债务问题。
原本谢文婧种这些豆子,并非想在未来做大生意,不过是已经知道大豆的值钱,又离扬州远,想挣几万两银子,备着的。
谢文婧知道,一旦扬州谢家败落,自家跟三叔一家,一定会被那个老女人一脚踹的干干净净。
这些银子,便是将来自家跟三叔家备用的银子,现在既然外祖父家需要,自然是先给外祖父家。
至于将来自己要不要接着跟前世一样挣钱,就要看自家能不能跟谢家分家了。
三叔三婶留下自家两个孩子在杭州,自从知道继母的狠毒之后,他们对继母也有了提防之心。
这次不得已回扬州,自然是不能把孩子带回来。
至于钱的是,谢承进还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一点把握,但事先请示还是必要的,不然给你按上一个不孝之名,不就更乘了继母的心意?
然而三叔此时还不知道,扬州的谢家,此时已经闹翻了天。
“你这个蠢妇,竟然敢私下变卖我们谢家祖传,不要脸面的去买卖大米?现在好了,太子过来后,大米如今再不值钱,你看看,那些倒闭的米铺,如今都被人戳着脊梁骨在骂着!
现在儿子又得罪了知府大人,知府已经暗示儿子,想看看祖先传下的字帖,你倒好,竟然给当了?
你拿钱去赎回来啊?啊?”
谢文婧的祖父要气疯了,到了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背着自己私下典当了祖传,买了这么多大米存在米铺。
结果米铺倒了,那些存着的大米也没了,那些大米要都要不回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实在是气死自己!啊!
谢文婧的祖父很想吐血。眼里冒着的全是赤红的火星。恨不得掐死这个害死谢家的女人。
“这不怪我啊!我也是为了我们那苦命的儿子着想,承玉身体不好,一年药材最少也要花几万两。
这两三年下来,我们谢家已经负担不起这么高额的药钱,正好这次杜家来人,说大米会涨价,还劝我们买米存着。
杜家说,等大米涨的厉害了,他们家会替我们家卖的,我哪会想到这些,一心只想着承玉那孩子的药钱,不怪我啊!我也是为了我们谢家啊!呜呜呜!”
谢文婧的祖母才不会承认,她自己贪心,在大米涨了几倍的时候,因为贪图更多的银子,错失机会,导致损失极为严重。
那些大米随着米铺倒闭,算是没了。而那些被自己典当的资产,也算是没银子赎回来了。
“爹,娘也是为了病重的大哥着想,如今再怪娘也无济于事了。
知府提出了那个字帖,我们家就是变卖家产,也要把那字帖赎回来,不然,儿子就死地了啊!”
谢承举哭丧着脸,这一次被那个媚娘害死了,这个婊子竟然敢在太子来的时候,大唱扬州好风光。
知府被太子瞥了一眼,便怪罪在自己身上,提出要自家拿出祖先的字帖去活动活动,弥补这一次的过失,不然就等着被太子秋后算账吧!
这一次的科举,眼看就到了,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背负任何的罪名,不然一辈子就被毁了啊!
这时候,别说是要自家的一副字帖,就是要自家的全部家产,也得给啊,没了家产,还有机会再挣,要是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啊!
那些功名利禄,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而自己如今已经是举人功名了,就是考不中进士,去偏远地方,做个县老爷,也足够的啊!
“你!你听到了吗?要是你儿子被你害了,你就是死也弥补不了你干的蠢事!你到现在还拎不清,我们谢家将来要靠谁顶起来?
指望那个要死不活的?他就是死不了,也撑不起我们谢家!
还有那个杜家,一个唯利是图的商家,不坑你就算好了,还有好心带着你挣钱?
我们家现在手里连个活钱都没有,也只能变卖家产,才能度过眼下的危机,你自己看看,应该变卖我们家的什么家产?”
谢文婧的祖父火冒冒的。丢人丢大了,竟然要堂堂谢家变卖家产?被人知道,还不笑死?
可偏偏只能被人嘲笑了,不然儿子的一辈子就没了,谢家也没了支撑的顶梁柱。将来谢家要想恢复往日的辉煌,怕是没有指望了。
还有让谢文婧祖父上火的事呢,原本典当出来的钱,现在要赎回来,说起码要两倍的价格才能赎回来,说是最近扬州物价已经飞涨了三四倍,典当的赎金,最少得是原先的两倍。
谢文婧祖父看看,典当的单据上还真有一句,赎金随当地物价涨跌。
要想等扬州物价降到以前的水平,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但儿子的事,已经是迫在眉睫,若火了上面,谢家破家都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啊!
于是,谢家顾不得脸面,变卖广陵农庄,卖了三万两。还不够,只能接着变卖家产,而接下来能变卖的也就是扬州的祖宅了。
看着满眼的扬州谢府,谢文婧祖父祖母,二叔二婶,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谢承玉的竹园。
结果竹园卖了也不够,还差两万。
“承进的院子里还有些物事,加上他们的院子也靠着后街,连院子跟物事,应该能卖出两万,爹,现在三弟他们一家又不住在这,先救急吧!
等三弟他们回来,我们再挤一挤,给他们一家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谢承举阴郁的提议,这些天,他的心情糟糕的很,原本自己哪会有这些遭遇,全怪那个媚娘,更怪那个要死不活的大哥,还害了娘为了他受了爹一顿打。
“也只能这么卖了吧!”
谢文婧的祖父颓废的很,脸已经丢尽了,好在这件事还有转寰的余地。谢家还有几乎发展壮大。
结果买了谢承进的院子,还差三千两银子。
“把文婧的院子卖了,她的院子虽然不靠街,但也算大,布置还算精巧,要是他们回来,就让他们全住文宝的院子去!”
谢文婧祖父淡淡的,变卖家产已经变卖到麻木不仁了。在他的潜意识里,谢家有今天,全是因为那个败家的嫡长子。
若果不是他,谢家这两年多怎么会花大几万两银子给他续命?如果不是他,那个糊涂的妻子怎么会为了他,还偷偷买卖大米?
全是因为他!这个孽畜!怎么就不死的?活着害人!害了谢家一家的人!
要是这一次,他就这么死在杭州,倒是给谢家做了件好事!
谢文婧的院子,是她亲祖母活着的时候,给安置的,不仅精巧,还宽敞,给足了谢家嫡长孙女的面子。
但今天这个早去的祖母留下的院子,如今被变卖成了七千两银子。
一直关心谢文婧何时回来的徐寅发现谢家在变卖谢文婧的院子后,大吃一惊,心里惶恐不安。
一种不好的念头不断浮现,是什么原因,让谢家变卖谢文婧的院子?
是谢文婧出事了吗?谢文婧离开扬州去杭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她到底怎么了?谢家竟然会变卖她的院子?
徐寅很想去谢家问问清楚,可徐寅也怕这样会毁了谢文婧的名声。
要是自己可以去杭州看看就好了。
徐寅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谢文婧无意中遗失在自己手里的白玉珠花,思绪飞分,连读书都没了心思。
“大哥,你怎么了?你这几天天天心不在焉的,要是被娘看到,一定着急了,眼看就要科举考试了啊?”
忍了两天的徐寅妹妹,徐彩实在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哥哥,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倒好,这几天,天天魂不守舍的,这么下去,怎么能对得起爹娘的嘱咐?
徐寅看着妹妹,想到自己的心事。
这件事必须要问清楚,不然自己真的无法安心读书备考。
也许妹妹可以帮我。
“小妹,哥哥想托你帮我一个忙。我们家院墙隔壁住的是谢家的嫡长女,谢文婧,她一个多月前离开扬州去杭州了。
可现在谢家却将她住的院子卖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谢文婧到底怎么了?你就悄悄向谢家出来的嬷嬷丫鬟打听打听。可以吗?”
徐寅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自己的妹妹,谢文婧原本是他心里最甜蜜的秘密,如今只能透露出来,只为了早点知道谢文婧现在还好吗?
“大哥?你?你竟然敢喜欢那个大小姐?要是被娘知道了,娘会哭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她跟我们家根本不可能的,大哥,你醒醒!”
徐彩虽然也才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但过早的承担家庭的重担,也让这个少女心智早熟,听了大哥的话,自然会想到大哥这几天六神无主的,一定是喜欢上对面的谢家大小姐。
那样的人家岂是自家可以高攀的?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们这么穷苦的家?这不是自己逼死自己吗?
“嘘,小声说话,别被娘听到。你过来坐下,小妹,先不急,听我慢慢说。
谢文婧在她们家院子时常会看到我,自然认识我,她觉得我读书刻苦,欣赏我。
她很善良,看到我们家条件艰苦,又了解到今年雪灾严重,米面价格上涨,怕耽误我读书,便暗地里借了我两百两银子。
我们说好了,等我考中之后,会还她借给我的银子,要不然,我哪可能给人写书信挣那么多银子回来买米面?
其实那些都是谢文婧借给我的银子。要不是有她的好心,这一次的扬州米面价格涨成这样,我们家却没有多受影响。
这些都是她给我们家的恩惠啊!现在她可能出事了,我自然担心。我恨不得亲自去谢家问问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但你也知道,她一个闺阁小姐,私下帮我的事,自然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要是我去谢家打听,一定会毁了她的清誉。
小妹,你现在知道了,能替我打听打听她,现在在哪,还好吗?”
徐寅被逼无奈,只能泄露一部分关于自己跟谢文婧的事,更深的徐寅就不愿说了。那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欢喜。
徐彩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她一个闺阁大小姐,竟然为了大哥读书,私下借助了大哥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银子啊?有这么多银子,省吃俭用的话,足够一家吃喝用度十年。有了这个,大哥读书考试,就再没了后顾之忧。娘也不要那么辛苦。
难怪这一段时间,大哥逼着娘休息,娘看到大哥读书之余,只花一点点时间,就靠着给人写字,挣来这么多银子,买了这么多米面,这才肯放下刺绣,好好休息一阵子。
原来这一切全是对面的谢家大小姐恩赐的?
“好,我这就去打听,但是,大哥,你还是要安心读书,不要多想,她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还有,大哥,她的恩情是恩情,你可不能胡乱多想,免得毁了她的名誉,也害了你自己!
像她这样的大户人家,说不定早早就定好了门当户对的亲事,这一次,我一样给你问清楚了,免得你胡思乱想。”
徐彩在知道谢文婧是自家恩人之后,自然也愿意关心她的,但是,大哥这两天六神无主的样子,表露出来的绝不仅仅是报恩,就怕大哥糊涂,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害人害己!
这一次,一定打听清楚,谢文婧有没有定亲?也好叫大哥趁早死了心!
徐寅看到妹妹痛快答应,心里轻松不少,但听出妹妹话语间的意思,明显反对自己跟谢文婧,徐寅心里还是无限的烦躁。
其实,自己只是从那次跟谢文婧的交往,便看到她心里有自己的,自己也很想她,很想。
可正如妹妹说的那样,自己跟她之间的距离太远,她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月,而自己不过是抬头仰望星月的凡人,如何配得上美丽出尘的她?
而她身在世家,婚事应该是由不得她自己的,除非自己高中状元,哪怕自己考中举人,考中进士,也不可能娶到这样的她。
只有高中状元,才有可能让谢家对自己另眼相看,让自己娶到她!高中状元?这是多么难以实现的事?
想到这,徐寅内心焦躁不已,一种难言的郁闷,郁积在心头。
徐彩还真打听出来了,原来这个谢文婧是个孝女,在她爹重病两年多,吃药也无济于事的时候,带着爹娘一家人去了杭州的法净寺为她爹祈福了。
听说这么祈福一段时间下来,那谢文婧的爹,竟然不用吃药也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