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紧张、又刺激。
等秦桉将燕十三的舌头吻得发麻、嘴唇吻得通红才放开他,他站直身体,瞬时变成一名冷肃厉然的人民警察,仿佛刚刚强吻燕十三的不是他。
“我吃完了,剩下的你吃吧。”秦桉口中还留着燕十三的甜,话里有话地说。
燕十三睫毛微微颤着低下头,他现在呼吸依然不稳,抓着勺子的手也发着抖,只舀了蛋糕上粘着的一块巧克力碎塞进嘴里,舌头却好像没了知觉,只剩下刚刚两人舌.尖交.缠的柔腻和隐秘的暧昧。
到达陵园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来扫墓,所以陵园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路灯也装得很密,不用担心晚上看不到。而且这片是东辰市最大、也是最贵的陵园,背靠潭山的一块风水宝地。
秦桉跟在燕十三身后,顺着石阶往上,一直走到快第九区燕十三才拐弯走进那排公墓。
“她在第五个。”燕十三回过头向秦桉介绍,眼里带着光,很快他们便走到了燕娇娇的公墓前。
“奶奶,小楠来看你了。”燕十三席地坐下,用函壁方言说,他盯着那块墓碑,上面本该放照片的地方是一副手绘画,但画得栩栩如生,一个微笑着、头上扎了两个辫子、脸上沟壑丛生的老人家活灵活现,这个老人看起来很慈祥、也很活泼,对世界充满爱意。
“她就是这样的,她很乐观,而且特别爱美。”燕十三抬头笑着跟秦桉说:“你要不要也坐下?”
秦桉点头,坐在了燕十三边上。
“他是我的好朋友,叫秦桉,是个警察。”燕十三把花放在公墓前,又把来时买的一些酒菜也摆好:“奶奶,我可能要跟他过一辈子。”
顿了顿燕十三声音有些小地说,秦桉意外地看着燕十三,燕十三嘴唇抿了抿,他低下头倒酒:“我也知道,他是男娃儿,不能跟我生宝宝,但是他比谁都好,像你对我那样好。”
燕十三眼眶有些发酸,他耸了耸肩:“你看他长得是不是很俊?你不是最喜欢俊娃娃吗?”
燕十三扯着嘴角笑了下:“对了,你和你的邻居认识了吗?我上次告诉你的,你左边是个医生,很漂亮;右边是一个当官的,和你差不多年纪,你有没有认识他们呀?他们都是城里人,而且和你住一样的房子,你要的城里人用的沐浴乳、洗发水、还有焗油膏,我都烧给你了噢,不会用让医生姐姐教你。”
燕十三安静了片刻,将自己倒的一小杯烧酒喝了:“今天秦桉不能陪你喝了,他要开车的。”
秦桉眨了眨眼,搂住燕十三的肩膀,低声开口:“您好,小楠现在很好,我会陪着他,您请放心。”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离开,往台阶走的时候燕十三咬了咬嘴唇:“她现在一定很开心。”
秦桉揉了揉燕十三的耳垂安慰他逗他:“肯定的,小楠这么孝顺。”
燕十三抬起头看秦桉:“你不准叫我小楠。”
“凭什么?”秦桉不服,燕十三动了动唇角:“只有奶奶可以叫。”
秦桉眸中有些酸:“原来我没有奶奶重要。”
“你有啊,十三只有你可以叫。”燕十三眼睛亮亮地说:“别人都叫我吕识。”
秦桉笑出声:“你年纪不大名字倒挺多。”
这一秒,秦桉突然看到燕十三愣了愣,抓着他的手似乎紧了一下,秦桉问:“怎么了?”
燕十三刚刚稍微起来了些的情绪又落下去,脸色微微垮着,话说得有些慢:“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第一区第八排第九个公墓上写着“爱妻李乔”,即使是黑白照片也挡不住这个女人的美貌和气质。
秦桉在燕十三身边站着,看着墓碑上的其它字:长子吕莫沉、次子吕莫岚、小女吕思岚。
“她把我弄丢之后,爸爸说她得了抑郁症,过了几年因为想我,所以生了思岚。就是想我的意思。”
“吕莫岚。”秦桉低声念着燕十三原本的名字。
“嗯,她帮我取的,很好听吧?”燕十三声音有些发抖,他总是不敢来看李乔,他听吕之清说了很多李乔有多想念自己,后来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好听。”秦桉轻声说。
他也不用问最终认回原生家庭之后燕十三为什么不用回原名,这其中一定有吕思岚的原因。
“思岚不肯我叫原名了,说我是她的阴影,我只好随便取了一个;爸爸说十三在外国是不吉利的数字,不准我叫十三,所以我只能改成吕识。”
燕十三盯着墓碑上那张陌生的脸,怎么都喊不出“妈妈”两字。
“她好像很爱我。”燕十三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半晌,才轻轻说出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