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凌微草站起来,在傻子嘴巴上吧唧了一口,复又坐下对他笑,“但是我下辈子不想当人了,当人好累,空有善心却无法兼善天下,空有武艺却无法仗义天下。好人遭陷,恶人当道,这世道有什么好的呢?噢……这世道只有你是好的,长乐。只有你是好的。”
他一个人喃喃着,边嘀咕还边笑,真是傻透了。
“是是是,”傻子笑着说“当然只有我好啦。”
“长乐,”凌微草忽然坐起来,神色清明道,“不要走那座桥。”
“什么?”
“不要,走那座桥。”
桥?
“长乐,我好舍不得你呀。”
………!
傻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脑袋两边的枕巾都湿了。茫然地坐起来,抹了抹眼,还有泪,睫毛沾成一咎一咎的了。
还是再哭一下吧,他想。
于是他便又轻轻地哭了起来。
37.
瞎子和浪子在元家附近查了十几日,始终不得线索。其间一起参加了吊唁仪式,举办吊唁仪式的是元家至交落星枪谢家,谢家主见到瞎子的时候,惊得手杖都差点给扔了。
细细谈论过后,谢家主却不认同瞎子。
“拿最直观的说,若不是那听风,谁还有这实力屠武林世家满门?”
瞎子一顿,有些迟疑,他可以的……
谢家主瞟他一眼,胡子一翘一翘地道,“温贤侄宅心仁厚,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必多想。”
“江山代有才人出,”浪子出声道,“也许现在又有许多人精进了修为呢。”
“可在江湖上不曾听说过哪个特别厉害。”
“世外高手,隐藏实力,”浪子有些无语,“终有许多无人所知的高手在外的。”
“那也需要证据。”谢家主瞪他一眼,又转头对瞎子说,“若不是贤侄你与听风有过血海深仇生死一战,老夫都要怀疑你在包庇于他了。”
瞎子失笑,“怎会。”
“对了谢老,”瞎子道,“您知晓为屿吗?”
“为屿?他不是元谦之的好友吗,怎么?”
“他前些日子来过,没和您打过招呼?”
“没有,”谢家主叹息着摇摇头,“他们感情不错,那小子虽然是静影楼的人,但人还行,和谦之倒是很好。此番……是伤心了吧。”
“嗯……”瞎子摩挲了下下巴,“那我们再到处看看,麻烦谢老了,谢老再会。”
“再会。”
瞎子拉着浪子退出了门,在街上逛了逛,寻了处酒楼到二楼坐下。
“看来听风的嫌疑没那么容易洗白。”浪子说。
“洗不白的,”瞎子悠悠喝了口酒,说的却不是案件,“他杀的人太多了。”
“怎么,”浪子一挑眉,“若你碰上他,还会和他一决生死吗?”
瞎子敛眉沉默片刻,道,“我会抓住他。”
“也不知道谁抓谁呢,”浪子一声笑,“现在关键是得抓住那位真正的凶手。”
“嗯,”瞎子也微笑,“看来得去查一查那位为屿了。”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