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就杀了吧!你要不查,咱还真不知道这几个狗杂种背着咱干了这么多腌臜事,这些日子,北城的父老乡亲们,暗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陈十三的爹娘祖宗呢!”
陈丘没好气儿的回道,末了又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大郎啊,往后再有这种事,你能不能先与老叔通个气儿?老叔也一把岁数了,可经不住你这么吓唬啊!”
“哈哈哈……”
陈胜起身,拉着他手请他一起席地而坐:“不能说啊,说了您的戏就假了,要让底下人瞧出咱是一家人,往后您这个堂主可就不好做了……不过您这反应劲儿也是绝了,一见我开始唱黑脸,立马就知道唱白脸,恐怕那些夯货还真以为,您是真想保这四人性命呢!”
这般厚黑的话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连侍立在一旁的陈刀等人都忍不住鄙夷的看了这叔侄俩一眼:果真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但陈丘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是自豪的挺起胸膛:“你真当你老叔这么多年是白活的?想当年,咱为斥候的时候,连军侯都曾夸赞咱机灵!”
陈胜很有眼力劲儿的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要不怎么说咱们才是自家人呢……这一回,规矩应该是立起来了,近期内陈县内也没什么大事,您就按照咱们先前定下的路线,继续往下走就行了,再有什么问题,咱叔侄俩再商量!”
陈丘点头:“咱省得……对了大郎,你先前不说青龙帮之事,还要再捂一捂吗?怎生今日就告诉了这个夯货?”
陈胜:“说出来,让他们自己吓自己,免得今日这个下马威来得太陡,令这些人生了二心……十三叔,武艺的问题,您也还得再抓一抓。”
“现在猛虎堂人虽然是不少,但大都只是寻常人,连锻骨一重、二重的庸手都少,这样的人手再多,遇上先前那样的恶战也依然是白搭。”
“回头啊,您多找机会敲打敲打那些个香主和红棍,告诉他们,我猛虎堂的香主和红棍位置,乃是与武艺境界挂钩的,现在我们给他们时间练武,若他们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点名堂都练不出来,那后边就休要怪堂口撤掉他们拿功劳换来的位置!”
“还有这两间武馆,您也多上上心,有那习武的好苗子,可以适当补贴一部分家用,收拢人心!”
他说的恶战,指的是先前五家联盟围剿陈县太平道分支那一战。
至于他为什么逼着那些香主红棍习武,却是因为习武其实是一件既耗银钱又耗时间的事情。
眼下猛虎堂内这些已经拥有一定地位、身价且正直壮年的香主和红棍,相比那些还在为了果腹奔波的草鞋,更容易练出一点名堂来。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名堂。
就陈胜所见,武道一途,门槛极低,但上限极高,能在这条长路上有所成就者,大多都是家学渊源极深的童子功。
没见到连行商陈家这种勉强也与和武道世家沾上一点点边的地方强豪,当家之人也不过只是开脉六重吗?
所以相比猛虎堂如今的这一批帮众,陈胜更看好两间猛虎武馆中收束的那一大批陈县少年郎未来的成就……哪怕一百人只出一个气海呢?他也有得赚!
陈丘再次点头:“放心吧,老叔啥时候让你失望过?”
陈胜笑着起身:“那成,天也不早了,侄儿就先回去了,清娘还等着侄儿呢!”
陈丘起身相送:“侄媳妇上次弄的那卤牛肉着实不错,你让侄媳妇再给老叔整点呗,牛肉好办,明儿老叔就去给你弄一头摔死的老牛!”
陈胜闻言,没好气儿的道:“您是觉得那玩意下酒吧?不是做侄儿的要说您,您啥啥都好,就是酗酒这个毛病,要不得……”
“行了行了……”
陈丘头大的推着他往外走:“你弄一个小吴广在老叔身边儿见天跟个老娘们似的念叨老叔也就罢了,怎么你也念叨个不停,老叔就这点嗜好,要连这都改了,那这人做着还有什么滋味儿?”
陈胜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行吧,那您明儿个把摔死的牛肉送家去,侄儿让清娘给您整治。”
陈丘登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