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呢?
都昏迷不醒半个多月了,竟然还能再次醒来,还能再出这样的风头。
顾珞不是不知道大家对她的指指点点,更知道顾锦宁这会儿气的肯定想掐死自己,可她却只浅笑着,缓步走上前,给老夫人请安道:“珞儿给老夫人请安。”
说完,她忍不住咳嗽几声,似是无心又道:“珞儿许久未见府中这般热闹了,原已经给珍哥儿准备了礼物,想一早就拿过来的。可没想到,这一病竟然病了这么些日子。亏得身边的丫鬟今日往外头买了药,珞儿才没错过珍哥儿这满月宴。”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都不由面面相觑。
这若大家没听错,这顾家小姑奶奶病了大半个月,府中竟然都没找了郎中来看看,反倒是这小姑奶奶身边的丫鬟今日偷偷出府弄了药回来。
在座的人心中无一不震惊,虽她们也知道这顾家小姑奶奶不得顾家老夫人喜欢,可竟这样不管不顾,这也太残忍了些。
有胆子大一些的,不由看向了宁国公老夫人。
顾珞把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却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老夫人,战战兢兢道:“老夫人,珞儿方才是无心之失,并没有……”
顾珞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淳王妃却是开口了。
当年,若非顾珞的姨娘救了她儿子,她如今只怕早就跟着去了。所以,这些年她颇为看顾顾珞。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孩子,在府中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淳王妃今年已是坐三望四的年纪,平日里日日吃斋念佛,性子最是温婉,可这会儿,她却神色凌厉,直直的看着宁国公老夫人道:“我竟不知,宁国公府如今颓败到连个郎中都请不起了?”
宁国公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一旁大太太纪氏也没有想到,淳王妃性子一向温柔,竟然会这样质问老夫人。
所以,只满脸的堆笑,对着淳王妃,道:“王妃娘娘,这事儿都怪我,这些日子只顾着珍哥儿的满月宴了,竟然让底下的奴才,捅出这样的篓子。”
说着,她忙对顾珞使了个眼色,又道:“何况,这事儿该也是珞丫头素日里心思重,怕这个时候请了郎中入府晦气,才拦了下来。”
大太太原以为自己这样说,依着顾珞往日的性子,早该把这一切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
可让她诧异的是,顾珞听着她这话,只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一副泪眼迷蒙的样子。
在场众人看顾珞怕成那样,目光瞬间又落在了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忙看向婆母宁国公老夫人,却见老夫人神色愠怒。
她看得出来,老夫人这是迁怒到自己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她自作主张,她知道老夫人不喜顾珞,所以才想借着这机会,故意给这丫头些委屈受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着这些,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上前温婉的抓了顾珞的手,装作歉疚道:“珞儿,这事儿是大嫂没顾及到,竟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大太太如今也有四十有三,这些年养尊处优,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低头。
顾珞也见好就收,乖巧道:“是珞儿给大嫂添麻烦了。”
说着,她恍若才记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从丫鬟手上拿过一块玉佩,递给了大太太,“大嫂,这是我特意给珍哥儿挑的满月礼。”
看着顾珞递上来的玉佩,大太太竟是险些没有晕过去。
这块玉佩,竟然和女儿方才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众人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两块玉佩有些端倪,甚至若众人没有猜错,这两块玉佩其实是一对儿。
可若是一对儿,怎么一个在顾家大姑娘手中,一个却在顾家这小姑奶奶手中呢?
在众人窃窃私语时,顾珞却装作震惊的样子,看着一旁的桌子上顾锦宁早就送出去的那块玉佩,不可置信道:“咦,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在库房中寻了许久,还当身边的丫鬟手脚不干净,正准备细查一番呢。”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复又落在了顾锦宁身上。
看着大家对她揣测的目光,顾锦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可她又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偷拿的,只急着辩解道:“小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偷拿你私库的东西不成?”
“何况,这世间玉佩那么多,你怎就确定这玉佩是你的?”
顾珞看了一眼急着跳脚的顾锦宁,暗骂她一句蠢货,方才似笑非笑道:“我这玉佩有王凝之的刻字,一块上面刻了风起,另一块刻了云移,大姑娘可要请人验证一番。”
众人听了,更是一阵唏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顾锦宁的贴身丫鬟玳瑁噗通跪在了地上,哭着道:“姑娘,这事儿都怪奴婢,奴婢往玲珑阁阁寻了这块玉佩,并不知竟然是小姑奶奶的。”
“这若非小姑奶奶身边的丫鬟手脚不干净,这玉佩如何能流落到玲珑阁。”
顾珞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锦宁,她心里清楚,这事儿今日也只能这样了。
可她并不吃亏,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给了她机会好好清理清理身边这些奴大欺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