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名义虽然归附,然兵权始终握在手中,更屡屡与护羌校尉府掣肘,丞相很不悦,此番前来,亦有除掉韩遂之心,将军确定要与丞相为敌?”黄叙居高临下,俯视阎行。
是否真的归附,大家心里清楚,这里不是官场,没人会陪你打机锋。
“岳父待我不薄……”阎行看着黄叙道。
“若执意与丞相为敌,将军以为,韩遂便是手握西凉军权,便可挡住丞相百战之师?”黄叙澹漠道:“丞相惜将军之才,不愿将军与韩遂陪葬,是以才派末将前来劝降,但将军若执意不肯,末将不会杀你,将军也大可将此事告知韩遂,但韩遂覆灭之日,将军作为其爪牙,全家恐难幸存!”
楚南灭人满门之事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中原多少大世家昔日无论多辉煌,如今也只剩下一捧黄土,阎行不怀疑对方此言的真实性。
楚南此来西凉,最主要的还是民生,至于韩遂,若能顺手灭掉自然最好,若不能,随后派精锐前来,有马超这个地头蛇在,灭韩遂并不难。
但现在韩遂主动想谋划楚南,那就不能忍了,所以楚南在索西城前,便已暗中召唤了黄叙前来。
韩遂帐下人手虽多,但在楚南看来,多是庸才,唯独这阎行,勉强够得上一流武将的边角,楚南想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阎行若执意跟着韩遂一路走到黑,楚南也会尊重他,但阎家他不会留。
黄叙继续道:“若将军愿意,韩遂覆灭之后,将军可入丞相麾下出任校尉之职,日后若能立下功勋,自有升迁。”
校尉官职不高,而且远不及西凉这边自由,但前提是韩遂势力能够一直存在。
阎行闻言沉默了,半晌后道:“末将要如何做?”
西凉本就是贫瘠之地,阎行居于此,是韩遂用女儿绑住了他,也舍得放权,但若能有更好的机会,他自然愿意往出走一步。
西凉并无太多值得他卷恋的地方,相比之下,他更向往中原繁华。
校尉官职不算高,与他现在官职相若,但不同的是,作为金城太守的部将,这个职位可能就是他的极限了,而若能去楚南麾下,未来上限会更高。
这也是楚南如今手中最大的政治资本,对人才有天然的吸引力,除非那种有着极高的个人追求,不在意仕途的。
但阎行显然是个俗人,在老丈人和前途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途。
“将军此时可能杀了韩遂?”黄叙问道,若能直接杀掉韩遂,那也会省去许多麻烦。
“岳父他生性警惕,而且神通诡异,末将此时若是反叛,或可造成损失,但要杀他,难!”阎行摇了摇头,韩遂虽将他视为心腹,但他生性多疑,对谁都不放心,加上他神通诡谲,阎行想要杀韩遂,不是不行,但得有足够的时机。
“他有何神通?”黄叙皱眉道。
“替身!”阎行沉声道:“可以自身精血塑造一尊分身出来,他自己会瞬间出现在方圆十里之内任何一处位置,此处不受控制,连他会出现在何处都不知道,此外还可以祭献精血之法配合浩然之气,能瞬间与人交换位置,此人需事先被他种下精血,至于有无其他条件,在下不知。”
作为韩遂的女婿,就算韩遂藏的再深,有些东西也是瞒不住的,所以想杀韩遂不易。
“丞相会去龙桑城,那里应该也是韩遂定下伏击丞相之处,将军乃韩遂大将,该怎么做,应当知晓该如何做,到时候,丞相会给你创造出合适机会动手。”黄叙道。
“那若与丞相部将冲突,在下该如何自证?”阎行沉声道。
“这枚令牌亮出即可,当然,将军也可以试试以此诈我军是否有效。”黄叙将一枚铜制令牌递给阎行。
而后,在阎行惊悚的目光中,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黑气,消融在夜色之中。
时间回到现在,马超看着阎行手中的令牌,这东西他自然认得,楚南说过,若有人亮出此令牌,并且没有做出对我军不利之事,便算自己人。
再想想之前韩遂攻城,就算楚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将两万西凉军完全当下,甚至守的还很轻松,皱眉看着阎行道:“方才攻城,你是如何做到的?”
“攻城时用守字秘,即便全力攻城,也难奏效,另外通过特殊方式,告诉丞相在下要如何攻城,自然不难守住。”阎行澹然道。
还能这么玩儿?
马超有些无语,此刻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楚南用兵确实有一手,但风字秘守城,防护本就不高,偏偏他还能守住,这得多亏了对方主帅是自己人呐。
当然,不能说楚南不强,毕竟就算阎行用的是守阵,但攻城将士可没被暗中策反,他们是实打实的进攻,只是有阎行这个主将通风报信,楚南能及时作出应对。
马超得出一个结论,楚南用兵不差,甚至在守城方面,比自己强那么一些,但强的有限!
想通这点,他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许多,看着阎行道:“走吧,随我去见丞相。”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