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酒足饭饱,醉意醺人的番邦人,太子便询问华容华展销会都需要准备什么。谢掌柜想插话一直插不进来,急的他在一旁直转圈,直到二人提到人手时才兴奋的道:“太子殿下,我们谢氏商行在京城里也有分号,草民可以从商行里借人过来。”
不待太子说话,华容华直接将话截了过来,“从商行里借人工钱谁付?”
谢掌柜不想理她,执意的看向太子。可太子好似刚才和华容华说话累了,正在一旁慢斯条理的喝茶,根本就没听见两个人说话的样子。
没办法,谢掌柜只得回答华容华的问话,“华夫人也太小看我谢某人了,替太子殿下分忧哪里还需要工钱?”
“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这不是让人说太子殿下苛待子民吗?”
“呃……”谢掌柜一噎,那他怎么说,难道说你每人给我付多少多少工钱吗?朝太子要钱,不怕过后找你麻烦吗?
可这还没完,华容华又问:“而且东宫中这么多人哪里找不到人手非要从你的商行里借?如果从你那里借了岂不是说明东宫中的宫人还不如你商铺里的伙计吗?”
“不是,我没这儿意思!”谢掌柜肥的冒油的脸上泛起了白色,她这一句话不是让自己把东宫里从太子到洒扫的小太监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吗?
“所以啊,这人手问题就真的不用谢掌柜操心了。”华容华继续笑眯眯的道:“如果谢掌柜真想帮忙的话,不如说说你都卖给番邦人什么东西了,又从他们那里买了什么?我这三天后的展销会也好借鉴一下。”
谢掌柜真想吐她一口黏痰,把自己的风头抢的一丝不剩,反过来还想自己帮她?做什么美梦呢?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要真当着太子的面这么做了,自己也该进大牢了。本想随便说几样糊弄过去的,可听到华容华的下一句话他险些吐血。
“说的怕是记不牢,不如谢掌柜把你跟番人交易商品和数量都写出来吧,谢先生要是记不牢就让人去你们商铺的库房里查一遍就得了!”
“不必不必,时间没过多久,谢某还记得清楚!”谢掌柜咬牙道。开玩笑,这都要查抄库房了,能不记得吗?
“那就有劳谢掌柜了!”一直喝茶的太子不知什么放下了茶杯,冲着他点了点头。
谢掌柜受宠若惊,忙道不敢,将刚升起想在单子上做手脚的想法给熄灭了。直到走出东宫,谢掌柜的脑袋还是晕晕的,合着他这本想在太子面前邀个好,却不想反倒栽了个跟头!如果真给姓华的女人搞成展销会,那自己屯积起来的番邦商品还想卖高价根本就不可能了。不行,不能让她弄成这个,该怎么阻止她呢!
要说这谢掌柜也够拼命的,回去后派人打听清楚华容华的底细,第二天就找上了康乐伯老夫人。
“老夫人倒也舍得下血本,为了攀上太子殿下,竟连孙媳妇都送上去了!孙媳妇可以再娶,难道你这重孙子也不要了吗?”一见面谢掌柜就喷了老夫人一脸的吐沫星子。
“谢掌柜请慎言!”抹了把脸,老夫人本来面带微笑的脸也沉了下来,“你折辱我康乐伯府的人也就罢了,竟连太子也牵扯进来,你是想给你的家族惹祸吗?”
谢掌柜的脑门上沁出一层细汗,刚才只顾着痛快,竟把太子这一茬给忘了,但他虽然心里害怕,嘴上却是不服,冲着老夫人叫嚷道:“你少用太子压我,我说你家的孙媳妇,你攀咬太子做甚?”
老夫人险些被气笑了,果真是商人,惯会倒打一耙!“谢掌柜突然造访,莫不是只为了与老身争辩一个妇人?”老夫人不再与他兜圈子,索性直接探访起他的来意。
谢掌柜一见老夫人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险些气的跳起来,索性直接挑明来意,“老夫人,咱人明人不说暗话。你赶紧让你家那孙媳妇回家养胎来,一个女人家家的,掺合男人的事做什么?你也不怕她给你孙子戴绿帽子!”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肃了一张脸对谢掌柜道:“华氏去东宫乃是帮太子做事,太子已经着人通告过老身了,殿下能找到她帮忙做事,就证明我康乐伯府的人有这个能力!至于你说的绿帽子,就算不信华氏,难道还不信太子吗?况且觉得华氏帮太子做事不妥,为何不直接与太子说!”
“我……”谢掌柜一噎,太子要是听他的,他还用来找老夫人吗?知道在康乐伯府这里也讨不到便宜,直接一甩袖子走了,临走还在放话,“老夫人既然这般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我谢氏商行翻脸无情了!”
老夫人站了起来,将脊背挺的很直,“谢掌柜尽管放马过来。在京城,我吴氏商行(老夫人娘家姓吴)可未必怕你谢氏!”
“哼,走着瞧!”
看着谢掌柜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老夫人才渐渐失了力气,坐在塌上不停的叹气。
秦嬷嬷见状急忙从一旁倒来一杯茶递给老夫人,“主子刚才何不答应了谢掌柜,反正我们去要人太子也不会给,何必要得罪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