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嫂还掺和进去了?难不成那老三和他大嫂……”另一个人迟疑着问。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俩本来瞒得挺好,偏不巧让二夫人发现了。两人怕事情败露,合计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原来计划着杀了人然后报个急症暴毙,等仵作去验过一遍就匆匆下葬,这样那老二回来也只剩个坟了,还查啥呀,没想到老二竟然提前回来了,这要不是他不依不饶地闹着要查,说不定那两人就得逞了。”
众人啧啧感叹一番,赵捕头突然把话题转到裴夏身上,大家对这位新来的女知事都挺好奇的,只是之前各自都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工夫多认识认识:“听说裴姑娘刚去榆田县查了个腐尸案?”
案子还没破,甚至现在都还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个案子,裴夏不方便多说,含糊地说了几句。大家都是公门当差,这里面的规矩也都清楚,况且赵捕头原本也不是好奇这个。
“乐仲那小子的哥哥在榆田县当差,昨天来看乐仲,我听他说裴姑娘不光能验尸,还会编竹篾呢?”这话一出刑狱司的人都很吃惊,像裴夏这样的人物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不是,那也感觉和干这些粗使杂活联系不到一起去。
赵捕头问话的语气是真好奇,并不是意在轻视冒犯,裴夏不以为忤,无奈一笑:“以前家里穷,跟着邻家大婶学得点手艺,没想到这次还能派上用场。”
“唉,可不咋地。以前我们几个家里也可穷了。”赵捕头叹气,在场的不少人都点头:“不过现在慢慢都好了不少,现在宵禁管的没有以前严,城里的买卖好做了,乡下的东西运进城也卖个好价钱,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
听赵捕头这么一说,大家也七嘴八舌地说起各自家这几年的变化,裴夏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很难受。这些年她年纪逐渐大了,也渐渐知道她父王虽然为人宽厚,待民和善,但却没有带着百姓致富的能力,而大虞这些年国力强盛自有他强盛的道理。邱和国刚亡的时候很多人还很悲愤,可是时间一久,大家日子好过了,就渐渐不再想念以前的邱和国了。
“哼!我看你们这群人给虞朝官府当狗腿当久了,都忘了自己姓什么!”隔壁桌两名壮汉忽然一拍筷子,怒道。
裴夏惊讶地抬头,这两人很面生,她确定不是当年邱和王宫的故人。
眼看两桌要起冲突,酒馆的老板连忙跑出来劝架,那两名壮汉冷哼一声,扭头出门,老板跟在后面望着。
裴夏注意到这两人酒钱还没给,到底是帮邱和国说话的,她心里过意不去,趁着赵捕头和吕方等人了得兴起,她偷偷遛下桌去找那老板,帮那两人给了酒钱。
“老板,你可认识刚才那两位客人?”裴夏付完钱随口跟老板聊到。
“不认识,以前从没见他们来过。”
“唔……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姑娘好耳力。”老板陪着笑说:“我确实不是本地人,原来是住在沛陵县的。”
裴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沛陵县的老树村你知道吗?”
“知道。”
“我听说老树村有个山神传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从来没去过……”
从酒馆出来,吕方看裴夏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问道:“你刚和那个老板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走吧。这家酒馆的老板娘做的红烧狮子头那叫一个绝,可惜最近说是回娘家去了,一直没在,下次有机会你们再来尝尝。”赵捕头见两人落在后面,催促道。
裴夏匆忙应了声,走之前又回头望了眼酒馆。夜幕下,小酒馆亮着昏暗的灯火,那老板正瘸着腿一步一挪地收拾桌子。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可裴夏总觉得这个老板好像在隐瞒什么。
同一时间,绥远王府。
慕长安正望着烛火出神,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书信,在他的面前,卫一正弓着身子想他禀报裴夏近日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