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有发现,这陶家竟如此贪婪黑心,不仅走私禁品、私自倒卖军器禁品,还将手伸进了军中粮饷,若非此次抓获他们,长久下去岂非酿成大患!”苏彦一叹,“哎,也是我疏忽了,只顾着前线、练兵,却未曾想军中后方若有蛀虫则更是致命!”
“你也不必自责,从目前情况来看,陶家偷换的粮饷并没有你的军队,想必对于你还是有所忌惮的。”说罢太子拍了拍苏彦的肩膀,“话说回来,你们苏家这次还是功臣啊,对于陶家,父皇早有戒心,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又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破绽。这次他们借着举国焦点都放在苏婥大婚之上,同时叫邑泽港口运货,真是好计谋。却不想我与父皇将计就计,这才引得他们上钩,加之杀人陷害一事,数罪齐发,终于将陶家连根拔起。只是委屈了苏婥妹妹,你回去还是要好好安慰她,好在少杨赶去的及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苏彦闻言,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言,心中想到苏婥,一阵心痛自责,自己疼爱的妹妹险些嫁给了那奸人,自己明明早已怀疑妹妹突然执意嫁给陶仲瑜必有蹊跷,却没有进一步弄清楚妹妹实际是受了陶仲瑜威胁......若非皇上有意铲除陶家,岂非妹妹就要嫁给这个伪君子?
而此次对于皇上的做法,苏彦除了敬畏,心中更添了一份惶恐,原本他身为武将,很少接触朝堂中的勾心斗角,这次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帝王家的手腕:皇上没有杀司空少杨一方面是因为这的确是先皇遗旨,另一方面,若是公开杀了司空少杨,先皇死亡真相传了出去定会引起朝堂动荡、民心不安,随便安插个由头除掉他,又会有损圣誉,百姓会诟病东昭皇室绝情冷血,诛杀有功之臣,且司空少杨也实在是能力卓越,效忠东昭,倒不如留着他,同时利用他使得陶仲瑜放松警惕,最终一举抓住陶家把柄……
陶家的罪事不仅一夜之间传遍了东昭,更是写在了一张纸条上,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西穹泫音城。
旖梦馆的内厅之中,芸旖看着纸条上的消息,饶是见过多少兴衰骤变之事,仍旧不免感叹:“仅是几日之间,一切就截然不同了,西穹如此,东昭亦如是。”
“东昭皇帝,动作很快,几乎让陶家毫无招架之力,想来他是准备已久了。”慕修执起酒杯放在唇边轻闻,眯起眼睛,在幽微的酒香中思量着东昭的那位君王。
“陶家世代经商,其家底雄厚到难以想象,又是御封皇商,单说贩盐一项七成以上掌握在他们家,已经让所有商贾眼红,何况他家还染指粮油、陶瓷与织染,东昭每年所进税收二至三成皆是出于陶家经手产业。不过也正因如此,近些年来陶家被盯上了,皇帝岂有不忌惮的道理。”
慕修顺着芸旖的话接着往下说:“是啊,纵使只是一介商贾,若过分做大,甚至掌握住了东昭的经济命脉,那对帝王来说确实是个威胁,且陶家与近些年又与权贵官员联结,动了军饷的心思。那东陵巽初登帝位,为了稳固朝堂,对陶家所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皇权稳固,陶家还不知收敛就是自己愚蠢了。”
“所以此次陶家明面上以走私禁品兵器而获罪,实则皇帝早已有心除掉他们,将陶家的财产尽数充公,充盈国库,那对于东昭皇室来说可是一件极其有利的事情,纵使是君主,对于他们家族的财产也不会不动心,要知道那一笔不小的财产足以为东昭军队扩充和举国发展的压力减轻几年压力了。”思及此,芸旖眼中流出一道精光,“帝王之心当真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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