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日元宵灯会上苏彦说:“你我之间本就横亘着太多矛盾,但一切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我苏彦此生定不负你。”
这本该是最让她安心的话,只可惜来得太晚,太晚了。
那一晚,自始至终,她的眼前只有慕修失落的眼神,她的心里只有慕修落寞的背影。
慕云漪终于意识到,原来如今能够让她安心的人,只有慕修。
“阿月,谢谢你。”
容月看到慕云漪眉间的愁云尽退,重为她斟满酒,“那我们就敬‘放下’。”
“不忙。”慕云漪拦道:“我既放下了,那你呢?”
“我却没有这般容易。”容月苦笑,“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却不想就算逃离了西穹,我仍是做不到。”
“既无法放下,就不要强迫自己。”慕云漪握住了容月的手,“阿月,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今后无论有什么决定,一定要告诉我。”
“好,小漪,我答应你。”纵然心如死灰,但面对慕云漪却总是有一丝暖意的,这世界上,如今让容月觉得不是孑然一身的,也便只有慕云漪了。
慕修得知有男子上门来找慕云漪,本有几分担心,但听碧滢讲原来那是容月,倒是放下心来,慕云漪几日未出府,和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坐在慕云漪屋子的房顶上整晚,却迟迟未见慕云漪归来,正欲出去寻找,却听到后门有了动静,他后头望去,看到了男儿扮相的她,只见她黑发高束,身着一袭天水碧长袍,脚踩白玉镶银边短靴,偷偷摸摸、东张西望的走进院子来,步履又稍显酒意,确定四周无人,连忙悄悄推开门溜进屋去。
“竟是吃了酒呢。”
慕修坐在房顶光明正大的“偷窥”她,见她活脱脱一副偷了酒吃的小郎君模样,只觉得十分可爱。
屋里扑通一声后便没了动静,慕修轻声翻下房顶,透过窗缝看到慕云漪果然鞋衣未脱,被子也没有盖,斜斜的歪在床上便睡着了。
他悄然走进,将被子为她盖上,“酒量向来不差的,今儿是喝了多少酒。”
正欲离开,却发现慕云漪手上正握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那块再熟悉不过的黛蓝色锦布,里面包着一缕红绳缠着的长发。他当即明白那日郑伯所说的小厮是奉了谁的命,送来了何物。
“这些日子,很辛苦吧。”他轻轻将慕云漪的手放进锦被之下,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雾隐阁,发觉江哲已经在书房内候着。
“主子,黯缈洲那边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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