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姬怜美........”
柔和的嗓音响起。犹记菩提树下,少年温润如玉,信手弹琴,眉眼如画;犹记战火纷飞,少年衣诀血红,微笑由然。
“参见公主殿下。”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谦谦如玉,温柔和煦,如沐春风。
“白......玉承.......”她想起了他的名字,泪水划过眼角。
我想起来了。
“妈,你快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到战国时代。”安怜美拉住安羽滟的衣角,近乎竭嘶底里地喊道。
“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妈,你也到过春秋战国时代,对不对?你就是那刘国的滟妃,对不对?”
安羽滟一下子沉默了。怜美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她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安羽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同她遭遇了相同的事。
“这只是一场梦。不论你在梦中,与谁如何深爱,又遭受了怎样的痛苦,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不是吗?忘了这个梦吧,他只会是你的负担。”
“可是......”
“怜美,听话。妈妈的前半生已经被这个梦所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吗?”安羽滟将姬怜美搂在怀中。
母亲的怀抱和他的一样温暖。
可是,他们相伴的,不是四个月,而是整整四年。生离或是死别,他们都一同度过了,放下这两个字眼,看着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妈,我会的.......”
三年后。
“菲菲啊,你就应了你妈我的心愿吧。”
“停,安羽滟女士,你在我的办公室门口吵着嚷着让我去相亲还不带关门的,被我的员工看见了很丢脸哎。
这几年来,安怜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还凭借自己的努力,一跃成为了跨国公司的女总裁。
起初,她每日过的恍恍惚惚,只有投入工作,白玉承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幕,才不会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令她午夜梦回时一次次地经受痛苦。
不过,时间终将会磨平一切的,这个她自认为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伤口,已开始在渐渐愈合。
忙碌的生活里,谁还有那个闲工夫沉溺于过去。只不过生活的转角处,时时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勾起一些过去的回忆罢了。
其实她也并没有在等白玉承,可她就是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女儿啊,你说你只喜欢白玉承,这三年来,无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的丑的蓝的白的红的紫的白玉承,前前后后二十多个,你就没一个称心如意的,一口就回绝了人家。
不过,今次妈妈给你找的白玉承啊,是承安集团的创始人,一等一的美男子。
“妈,我说过了,不管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我都只喜欢那一个白玉承。”
“我不管。无论如何,这次相亲,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都三十几了,再不结婚,我何时才能抱上外孙啊。”
安洛菲扶额。她这个母亲,和小孩儿一样难哄,看来,只能先随了她的愿了。
不过见一面而已,说清楚话,然后拒绝走人就是了。
“好吧妈,那我去见一见。”
安羽滟给的地址,在市郊一个偏僻的小山上,怜美一边开着车,一边暗自嘟哝着:
堂堂一个大公司的boss,居然会选择这么僻静的地方常住。果然有钱人就是有些奇怪的癖好。
不过这条路,有点眼熟啊,好像来过一样。
面前,赫然建造着一处府邸式的宅院。看上去规模宏大,装饰却又行简单低调之风,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安怜美好歹是穿越过的人,又是个设计师,细细观察其间的纹路,装饰,门与瓦的砌色和样式,都像极了某个地方。
是巧合吗......
安怜美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朱红色的铜门,沿着长长的走廊向里走去。府内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还有九曲荷亭。
这一切,都像极了承王府的装潢。安怜美不禁停下脚步,抬眼向远处的湖心亭看去。那白衣宽宽的抚琴少年,恍如昨天还在一般。
罢了,又开始乱想了。安怜美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这些记忆和忧伤暂且抛之脑后。
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衣诀飘飘,长发齐腰,一直素手轻搭于身前,另一只手背于身后。看不清面容,仅仅一个身影,便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这应该就是这家的主人吧,没想到还是个cosplay的爱好者。
不过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好生熟悉。安洛菲心想。
“你好,您是这里的主人,白先生吧,我来是想对您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这次的相亲。我......我心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
那人不紧不慢徐徐走来,从那个身影里,安怜美仿佛穿透这具身体看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曾无数次这样优雅从容的,一步步靠近她,牵引她的心魄。
就如此时一般。
白衣少年靠近安怜美,慢慢移动脸上的面具,露出半张精致出尘的面容和一抹薄唇。
他的唇轻轻贴上怜美颤抖的唇,好似安抚一般慢慢嘶磨着她的唇齿。
熟悉的微凉触感,熟悉的味道。
“你,你是......”怜美颤抖着将面具从他脸上摘下。
少年容颜如故,狭长的眼眸,挺拔的鼻梁和清隽的面容。
他薄唇轻启,微微笑道:“怜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