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一番事后,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刚见面就对人家掏心掏肺,她明白了,适当地隐藏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正当几人说一些客套话的时候,眠付慢慢悠悠地从沁雪园的方向走出,来到他们身边。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今天的活儿都做完了吗?”眠付这几句话听着和和气气的,可下人们似乎都很忌惮他,几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徒留下姬怜美一个人在原地愣着。
“怜美姑娘,殿下传你去练箭场在一旁服侍,请随我来吧。”
练箭而已,还需要服侍吗?
眠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向前走去,姬怜美便在他身后跟着......
公子玉心之府。
“滚,都给本王滚!”
公子玉心一把打飞下人端来的茶水,又将面前空空荡荡的桌几踢翻。
“这个公子玉承回来才几天,父皇就不把公文交给我了。他有什么好的,这几年来,都是本王在替那个缩头乌龟处理朝政,现在倒好,他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就将本王一脚踢开了。呵,这府里的下人也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敢端凉茶来给本王喝。这是要暗示本王人走茶凉,跌落云端吗?真是岂有此理!”
坐在下侧的七皇子安抚他道:“二哥,同几个下人置什么气。以我所见啊,这大王兄刚回来,又削减了吴越势力,得到一时的盛宠也在情理之中。要论与朝臣的关系啊,那自然是二皇兄您胜出一筹啊。”
“这群人,皆是墙头之草,见风就倒。他公子玉承手中还握着兵权,如今翰林院也交由他掌管,本王现在根本就不能拿他怎样。”公子玉心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在房内踱步而走。
“你可知道,公子玉承在朝中有多少心腹?”
“据我了解,大王兄在朝中并无势力部署,而且朝中的大臣风向皆倒向您这边。虽然期间有几位大人曾登门拜访太子府,却都被一一回绝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与哪位朝臣有来往。至于他身边的人,最主要的两位心腹便是司徒府少将军司徒澈,还有一个名叫眠付的隐士。司徒澈乃是司徒羽老将军一手带大,其武功与实力可想而知。十五岁就同大王兄一起去了吴国,不过现在的司徒府没有了顶天立地的男丁,其势力也是不值一提。而那个叫眠付的隐士,每日也只是写写画画,除此之外,都不曾踏出过王府的门。想来,即便大王兄回来了,其力量也还是不堪一击。”
“你不了解公子玉承,别人要封锁消息,都是大门紧闭,全面封锁。可他不同,即使是在监视之下,他依然能处变不惊,暗箱操作,所有的行动都暴露于你的视野之下,可你却偏偏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这才是我们这位太子哥哥,真正可怕的地方。”
立于左侧的侍卫此刻上前一步,对公子玉心说道:
“是的,王爷。太子的为人处事臣略有耳闻,却不十分了解。不过,那位名叫眠付的隐士,其可怕程度绝不会亚于太子。据我所知,眠付这个人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但他的师父李言之,可是名震江湖的谋士,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出门便能知天下事。他曾坦言,眠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加聪慧。您或许不知道,八年前匈奴入关讨伐时,属下也在场,太子殿下不动用一兵一卒便击溃了对方的千军万马,其背后出谋划策者,正是眠付,十二岁便有如此能力,现在的智谋不得而知。此人极难相处,一旦与人为谋,必定掏心掏肺,绝不背叛。”
“呵,太子的身边可还真是卧虎藏龙,这一文一武的左膀右臂都对他忠心耿耿,恐怕是无法离间这三人。可他既不拉拢朝中大臣,还不让任何人进太子府........”公子玉心对于白玉承这一系列的举措,心中觉得有些蹊跷,“莫非,他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太子府.....”
太子府的射箭场掩映在一片竹林柳叶中,同前院的设计一般无二,面积却比前厅更加宽阔,几乎是一望无际。
万恶的有钱人,居然在家里开练箭场,看这占地面积,都比得上我家二十个小区了。姬怜美四下张望着庞大的私人练箭场,心里是赤裸裸的羡慕。
目光向正侧方投去。
此间少年,翩翩而立,换去了雪色的宽松衣袍,取而代之的是一拢玄色衣,隐隐绣着精致的金纹,宛如一滴墨一般凝练沉静。平日里散落的长发皆数挽起,结成发髻,由一镂空雕花的玉冠簪着。一条黑色腾云腰带系在腰间,显得他的身材更加欣长,手中一把翠竹弓箭,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轻捻着一支箭,左目微闭,唇畔隐着浅浅的笑意,手中箭随着手指轻微的拨动脱弓而出,准确的命中红心。
少年手中的力道看似无力,箭头却深深地扎入箭靶之中。明明别人做起来极具野蛮和英雄气概的事,他做起来却如弹琴一般行云流水,优雅如陌上贤玉。
他微微一翩头,瞧见了一方惊讶于他的箭术的少女,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翩若惊鸿。
“你来了?去,把箭靶上的箭都拔下来,一个箭袋装十支箭,然后送过来。”白玉承吩咐道。
“哦......”
感情叫我过来服侍,就是喊我当托儿帮你拿箭啊。虽然我只是个婢女,但就算是婢女也不能啥事儿都找上我来做啊。现在才觉得,发明人人平等这种观念的领导真是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