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洋洋洒洒地从上方照亮房间,两年多的暗恋好像到这里就无疾而终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的一心一意都在叶清庭开口的下一秒被挥霍一空,然后什么也没有剩下,静静地流下眼泪,却连哭都没有力气。
她逼迫自己拆开巧克力盒,一颗颗做工精美的松露巧克力五颜六色,她尝了一颗,满嘴薄荷凉的苦味,站起身,打开储物柜最下方的柜子,把巧克力盒和小熊放到里面,然后再把摆在装饰柜最显眼地方的棒棒糖盒一同拿了过来,放进去,锁上柜子,仿佛这样可以把自己全部的爱恋永远地锁起来。
床上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对不起。
她很认真地回了短信。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手机久久没有亮起,她眨了眨眼,眼泪好像又要流出来。
叶清庭带给她的,永远都是有限的温情,和无限的心酸。
可她不能怪他,没办法怪他,没资格怪他。
大抵是他太符合自己对爱情的幻想,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喜欢一个人,可以深到这种地步。
凌溪泉慢慢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刚想伸手去拉书包拉链,手机震动了一声。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拿起来看了一眼。
——小溪,妈妈明天出差回来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署名是妈妈。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而后真的笑了出来,然后越笑越大声。
也许,相爱的过程大致一样。
她每时每刻都希望来的每一条短信都是他。
而他以后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大喜大悲。
他会碰到一个喜欢的女孩,为她的一举一动牵动心弦。
然后相爱,结婚,然后白头到头。
这是以后必然会发生的。
他的世界,一定不会有她。
好像遥远的未来还未发生,她早已头痛欲裂地把那个男生的人生预演了一遍。
她放下手机,终于忍不住失声恸哭了起来。
凌溪泉很久都没生病了。
记忆里,除了小时候时有发烧之外,她连个伤风感冒都没有。
她全身发冷地蜷在被褥里,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梦,背着书包走上教学楼的长长楼梯,走廊里传来一阵阵嬉笑打闹声,她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把书包里的作业拿了出来。
叶清庭坐在她的前面,背影和轮廓模糊在一片看不清的白芒里。
讲台上隐约传来老师的讲课声,同学的回答声,她朝四周望去,看不清同学的一张张面孔,只有校服的黑白色在眼前晃啊晃。
她有点慌了,下意识地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的吕熙宁,旁边却毫无反应,她侧脸望去,旁边空荡荡的,哪里有吕熙宁的身影。
忽然,前面的那个男生转头,脸还是隐在一片白芒里看不分明,熟悉的悦耳声音却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凌溪泉,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抓住你的。”
她的心里骤然一阵酸涩,努力地想发出声音,眼前却闪过一阵白光,再睁开眼,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