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证明你很健康。”陆十插嘴。
“这跟健康有什么关系?”男孩终于抬头,不解的问道。
陆十面色严肃:“耳朵健康。”
男孩一滞,随即没好气地说道:“我哪里都很健康。”
“除了脑子。”陆十立刻再次说道,“你连刚才那人一直在咳嗽都不知道加几味止咳化痰的药,作为大夫,可不是脑子不好?”
男孩没有计较他说自己脑子不好的话,只是回想了一下当时那男子的症状,有些奇怪地说:“他并没有咳嗽啊。”
陆十继续开怼:“望闻问切,你问了吗?”
男孩突然有些尴尬:“我忘了……”
秦苒苒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道:“作为大夫,最基本的诊法都会忘记,罢了,我们走吧。”
男孩见秦苒苒气度高贵,被她责备有些难堪,忙起身说道:“这位夫人,不瞒夫人说,我,我其实并不会那些基本的诊法。”
在秦苒苒诧异的目光中,他慢慢地说道:“我是太原城来得,我父亲原本是太原城内的一名郎中,他医术很好,价格又公道,很多普通百姓都会找他瞧病。有一日太原城内来了个郎中,对我父亲说,他有医治肺痨的古方,只是有几味药看不清,拿捏不准,便在外游历,希望能找到懂这方子的人,将方子补齐。”
“我父亲是个医痴,他得了这方子之后,便废寝忘食的研究,而新来的那位郎中,便借了我父亲的名头在外行医,却将人治死了。那病人死后,那个郎中便跑了,人家家里人找不到他,便把怒气都撒到了我父亲身上,将我父亲告到了官府。”
“虽然官府查证不是我父亲开得药方,但是也让我父亲赔了银子。我父亲一生名声都是好的,就因为这一件事,全城百姓见了他都要说上几句,虽然不是针对他,但是也会在背后议论,我父亲受不了,最终,悬梁了……”
男孩声音哽咽,抬手捂住了脸。
“我当时差一点就十岁了,按照我家中的规矩,年满十岁方可跟堂学医,先前我只是背熟了《脉经》与《药经》,还背了《千金方》,粗浅地懂一些,有时候人来得多了,还会忘记一些东西……”
“夫人,我真的懂一点医术吗,我也没有在骗人,你不要把我抓去报官……”
“谁说抓你去报官了,我们夫人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冤枉人的人吗?”陆十打断即将落下泪来的男孩,“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男孩委屈地说道:“我才十四岁,不算个大男人。”
“胡说八道,你父亲不在了,你就是你家里的顶梁柱,就是个男人!”陆九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替陆十怼了回去。
秦苒苒看了男孩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回去吧。”
男孩站在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看着几人的背影,坐回自己的帐篷里,顷刻之后,拿起病人留给他的饼子和鸡蛋,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陆十,你找个人打听一下那个男孩的底细。”秦苒苒侧头吩咐陆十。
陆十点头:“我回去便找人打听。”
正说着,只听一声惨叫从秦苒苒的脚下传来,一只黑乎乎的手被狠狠地踩在陆九的脚下,陆九笑呵呵地看着那手的主人:“疼不疼啊?”
那人看见陆九的笑容,立刻色眯眯地笑着说道:“不疼,不疼,你要是给我揉揉……啊!!!”
陆九的脚用力碾了几下:“都揉了,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