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灯下,之心写完最后一笔,笑嘻嘻地,拿给在旁挑绣的娘子,“珍儿,你来看。”
罗缜漫不经心接过,却兀地一愣:“相公,你何时读了《诗经》?”
“诗经?”之心摇着一头顺如流水的黑发,“之心没有读啊。”
“那这两句话,你从哪里听来?”
“狼哥哥拉着狼姐姐的手时,都会这样说。之心觉得好美好美,然后想说给娘子听……”
他不说她倒是忘了这桩事。美眸凶恶恶一眯,“你说过,你的洞房是跟你的狼哥哥和狼姐姐学来的对不对?”
之心脸逞薄红,“是呀。”
是呀?美眸内凶光毕现,“你的狼哥哥、狼姐姐……洞房时,便是如阿黑阿黄发情时那样……那样……”上苍呐,她是否不要活了?
“不是不是!”之心是不知娘子为何会又是顿足又是蒙面又是哀叹,但却下意识的想要解释,“狼哥哥狼姐姐和阿黄阿黑不同啦,他们是人啦,就像范范……”范范说谁都不能说的哦,那要不要对娘子说?娘子是娘子喔……
嗯?像范范如何?是人?罗缜很温柔的笑道:“不如相公来告诉我,你的狼姐姐她美不美啊?”
“美喔……”某人不知死期将至的颔首。
“美喔?”某人温柔的声线里已恁添杀气。
“不过,没有娘子美啦。”某人歪着头,作补充。
“相公看得很仔细哦?”某人的心情并未因此好转。
“不仔细啦,狼哥哥不让看,之心也不敢看啦……”
“那相公又是如何学得呢?”
“就是……就是……娘子,之心想……”
某人毫不客气地打退某人的“狼手”,“话没有说清楚前,什么也不要想!”
“狼哥哥讲给之心听,然后狼哥哥将狼姐姐罩起来……”
“停停,可以停了!”罗缜究不是豪放女子,怎听得了那些令人眼红耳炙的话,虽然相公说起来,纯洁又纯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不对?相公,我来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做什么?”
“……娘子~~”
不肖多说,这呆子抱了她又磨又蹭,便是……
这多时日,她一迳休养,他……不会“闷”坏了罢?
“……相公,我告诉你哦,你哪怕再‘难过’,也不准找别人,明白么?”
“找别人,找谁啊?”
“比如……”傻瓜才会给你提供假想对象,“谁都不行!你敢找了别人,休想我再理你,明白么?”
“之心只喜欢娘子,之心只会抱娘子,娘子不能不理之心……”
“喔……”这还差不多……可是可是,这呆子何时将她的衣衫脱得这样干净?何时又将她抱在床上?
“娘子,之心好想你哦……”
这呆子,还会说情话了……本少夫人心情好,哄哄臭呆子?“相公,我也想你哦……”
不成想,这一句,使闻者似乎分外情生意动,既饥且饿……以致罗缜发誓:今后,绝不在这样的地方哄他一个字!
红罗帐上的鸳鸯,戏水缠颈;红罗帐内的鸳鸯,不尽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