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抱歉地笑笑说:“没想到你连这些事都知道,时迁,我说的吧,杨志精明过人,不用隐瞒了;杨志,时迁、蒋敬都是我的人,所以宋江起兵以后,我怕蒋敬受到牵连,就让蒋敬和宋江断了关系,时迁就是一直跟着卓厉的。”
杨志冷冷一笑说:“张大侠,卓厉在大悲侯那里,你的人找苦伯干什么,难道还想通吃汴梁城,我问你,你怎确定那是苦伯的人,苦伯是谁?”
时迁意外地看看杨志,他没想到杨志竟然思路如此清晰,时迁晓得自己在杨志面前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张三很多话不方便说,时迁只能插话说:“杨大侠说得没错,我是蓟州人,来汴梁做这些勾当有些困难。我也不知道苦伯是谁,但是铁挽衣告诉我,那个人是苦伯的儿子,在汴梁混的人都知道。”
杨志拿出三个茶碗,端起大茶壶里的冷水,倒了三碗,递给张三和时迁一人一碗,谨慎地问张三:“铁挽衣是不是你的人,他提供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张三犹豫了一阵,肯定地说:“铁挽衣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和铁挽衣去过苦伯的杂货铺,表面上是卖杂货的,其实是一个钱庄,买杂货的都是陈桥本地人,负责钱庄的掌柜就是苦伯的儿子,一个挺老实的人。”
许老实,杨志的脑海中立刻闪过这个人的样子,对张三调侃道:“就在陈桥,铁挽衣出面都没有摆平,蒋敬得罪的那个人既然是苦伯的手下。你们说的那个许老实的面子也不够,还是许老实不给你们面子。?”
这是明显的漏洞,时迁急忙说:“是那个人不给他们两个面子,我去过那个人的家,穿过樊楼总店后门的巷子,在最里面的一座民宅里,说来奇怪,那个人没有想对我隐瞒住宅的位置,我跟踪的时候,他的随从发现了我,他丝毫不在意。”
在权贵的眼里,江湖人只是一个蝼蚁,杨志现在已经想通了,他们遇到的绝不是苦伯的人,应该是某一家的权贵,只是权贵在乎名声,用了苦伯的名义;杨志提高了声音问:“时迁,蒋敬那天晚上是怎么惹的祸?”
“一首词。”时迁的声音更加低沉,即使以时迁的见识也明白,蒋敬惹得那个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蒋敬和那个人在同一座酒楼喝花酒,还看上了同一个女人,最后蒋敬写了一首词,那个人说是什么东坡的,就喊来巡逻的士兵,把蒋敬给抓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在都司狱。”
都司狱是民间的叫法,那座是在开封府衙署内西南角的牢狱不是监狱,只是临时关押犯罪嫌疑人人和证人以便提审的地方,相当于后世的拘留所,按照大宋律,嫌犯在这里关押最长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天;但是很多人没有能从里面走出来,就是因为在这四十天里送了命,包括完颜阿骨打的师傅活离罕,至于家人多少年以后能得到消息,拿到苦伯手中的东西,完全看的是运气。
杨志喝完水,站起来说:“我们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