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赵杞在把玩着张尊送的那块雕刻着如来收服孔雀图案的玉佩,玉佩并不值钱,张尊只是宣称玉佩被成都大井寺高僧开过光,算是个吉祥的物件;可是赵杞早上把玩玉佩的时候才发现端倪,在摆放玉佩的乌木盒里,有个木板做的夹层,夹层里放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赵杞身为皇子,见过的金银财宝无数,压根没想过这次出来顺便捞点钱,他很清楚下面人的心态,无非是献金求得自己的庇佑。
可是赵杞没有想到过,张尊的出手如此豪阔,整整十万两白银;如此重的一份大礼,即便是景王赵杞也是心头一震,因为他无法给张尊带去什么利益。赵杞抬头看了看孙公公,半晌才开口说话:“孙公公,张尊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爷无需烦恼。”孙公公笑着说:“张尊应该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毕竟只是个商人,目光停留在钱财上,听说他来西北,就是为了让童太尉同意交子行开到秦州、延安,或许得知童太尉回去了,想在汴梁发展。后面如果张尊不开口,王爷就装个糊涂,如果张尊真的开了口,就让他先到汴梁,剩下的事慢慢说。”
景王赵杞闻言大喜,只要张尊到了汴梁,一切还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算有天大的难事,母后也会帮助摆平;这边孙公公话音未落,就有人来禀告,张尊求见,孙公公问清楚张尊是孤身前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张尊是个懂事的人,王爷,要不然就是你还在休息,我先去摸摸底。”
景王赵杞点了点头,这个处置办法好,可以让自己避免许多尴尬,立于不败之地;孙公公急忙来到客厅,与张尊寒暄落座,让人上茶,问道:“张先生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孙公公。”张尊看上去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发胖的富翁,中等身材,满脸笑容,浑身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张尊讨好地说道:“我是来向景王汇报的,屈突楚是西夏极乐堂的人,专门负责调查大宋在秦凤路的活动。”
张尊的话让孙公公大为吃惊,昨天秦凤路的几位高官和屈突楚的亲近关系几乎不加掩饰,要是张尊说的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个丑闻;孙公公慢慢地说:“我从来没听过这回事,你向赵大人他们报告了吗?”
“没有,我怕消息泄露。”张尊有着做大生意人的果断,故意点出“泄露”二字,看起来效果不错,孙公公的脸色有所变化,看样子在斟酌张尊的疑虑是不是有道理;张尊低声说:“屈突楚销往成都等地的盐都掺杂着青盐,我们下面商行的人曾经暗地里查看过几批货,解盐和青盐的比例在三比七。我到秦州快半个月了,没有人知道屈突楚青盐的来历。”
西军都是骄兵悍将,走私差不多都是公开的,官商勾结,恐怕连青盐也不会例外;可是以张尊的能耐,竟然查不出屈突楚青盐的来历,那就意味着屈突楚的走私十分隐秘,这和西北的大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孙公公有些明白张尊为什么这样判断了,在走私公开化的时候,屈突楚的行为越隐蔽,越说明与西军的将领没关系,说明屈突楚直接与西夏的某些人交易,甚至可能屈突楚就是西夏人的奸细。
孙公公装作为难地说:“张先生,很多事都要讲证据,秦凤路几个大人物的背景你是清楚的,没有证据,景王也不方便开口。”